云容收回手指,将方歌渔身上褪至腰间的衣衫轻轻拉上,覆在肩头。
她神色似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道:“云容来了?”
方歌渔起身系腰带,俏首轻歪,道:“这里可是青铜门,她脑子进水了吗?居然一路追到了这里来。”
话一出口,她便反应过来这句‘脑子进水’骂的都是同一个人。
……
……
看着一地神侍冷尸,部落内的气氛难免有些沉重。
露天石桌,云容得偿所愿地从老祖宗这得来一碗热滚滚的炙鹿肉。
百里安心情复杂地看着她下筷如飞,碗内鹿肉很快见空,他不由想起了当初在空沧山将小鹿儿交付给她的情形。
短短几日,小鹿儿便被她养的膘肥体壮原来是有原因的。
他想,若是那日他没去赴约接鹿儿,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被金环锁链所束缚的一众人类也被陆陆续续地放了出来,原来那些簇拥嬴袖的修行者们对他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他们火热恭敬地目光不由慢慢地朝着那位把玩洗雪剑的孩子方向汇聚而去。
云容的强大他们虽未亲眼见识,可在能够在那尸鬼黑潮里大战一夜且逍遥全身而退的人,无一不是赢得了他们所有人的尊重与敬仰。
而这样一个强大的第四剑,竟然唤那豆丁蒜苗点大的小孩子为祖宗?
嬴袖正低头重重拍打着腿间的尘土与脏泥,仿佛要将方才所受的屈辱一同拍走。
“四师姐何时来的仙陵城,我怎么没有收到半分消息?”
若是云容早来一刻,他根本就不用受那份罪。
若他知晓消息,便可要求随同他一起行动,不论是荒宅捉拿幽鬼郎还是鬼泣珠他又怎会失利。
他不过是离了白驼山数百年,便真当他不是天玺剑宗的少主了不成?
吃完最后一口炙鹿肉的云容将筷子平放在空碗后方,用软帕细细擦拭唇侧不经意沾染的肉汁?
她侧眸看着一脸血污的天玺少主,摆手笑道:“少主严重了,此番仙陵城一行,云容所为私事而已,怎敢惊劳少主。”
嬴袖蹙起眉头,追问道:“私事所为何事?竟值得四师姐不惜一人前往如此险境?”
云容笑了笑,并未继续回答他的问题,她轻掸衣袖,看向百里安,目光幽远之中又带着些许浅浅趣意:“真是去哪里都能遇见你啊,小……司尘。”
百里安心说方才那一下她绝对是想唤他小尸魔来着。
嬴袖面色变得愈发不好看了。
虽说他的这位四师姐是个水火难近的无情性子。
若是性子犯懒了,莫说是自家少主了,即便是天玺剑主她也是能无视便绝不去敷衍搭理的。
宗门之中,其他师兄妹都知晓她这性子,也早已见怪不怪了,平日里嬴袖被她无视的次数也并非一回两回了。
本应早已习惯才是,可是那个夺他中幽至宝的外来小子刚在这里大出了一场风头不说,就连将他无视的四师姐都主动含笑与一个外人搭话。
嬴袖看在眼底,心中颇不是滋味。
百里安目光在她耳垂上的朱砂剑印一掠而过,颇为无奈道:“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
“我知道。”云容指了指自己落在豆丁蒜苗手里头的洗雪剑,道:“所以老祖宗这不是才将我的剑给收了吗?”
那一夜三千尸鬼凶魔的煞气非但没能洗去她的一身锋芒,反而将她战意淬练得愈发逼人收不住了。
若非他那一手借剑,云容怕是不能在此谈笑风生地吃烤肉了。
嬴袖压下心中隐隐不快,听她一口一个老祖宗虽然唤得极不正经,但他知晓云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