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龙的骨头,萦绕在神树之上的罡风能够将金仙的肉体骨骼撕裂成灰。
纵然你有古神相助,可青铜树巅,是古神都无法触及之地,而且若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场寒雨应当是二河葬心的手臂。
此雨含咒虫,能够深入土壤,将神树根须蛀食殆尽,届时,神树崩塌,人间与青铜,再无桥梁归路可言。”
“那依你之见?”
女魔君用鼻尖撞了撞他拇指间的碧水生玉,道:“你这块玉里头不是藏着一名堕仙遗骨,你若是真心想解救这群人,倒是不妨试试这剥骨替换之痛。”
“尸魔之躯,尊仙之骨。这才是离开青铜门最关键的一把钥匙啊。”
百里安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只说了一个字。
“好。”
女魔君甚是意外,仿佛是头一回认识他:“我还以为你会觉得这般行径乃是亵渎逝者的大不敬之举。”
百里安笑了笑:“或许是因为我自己本身就是逝者的缘故吧。”
一夜雨疏风狂,远山苍穹欲压顶催山而下。
当参宝真人进屋来寻百里安时,发现他正坐于镜前洗剑,身前静放一盆清水,水中依稀可见淡淡殷红意。
“本座以剑言形式,广而告知返回人间的消息,一夜过去,已有陆陆续续的人类集合至此,你可做好准备了?”
百里安嗯了一声,起身收剑入鞘,问道:“不知还需要几日时间,人员能够集齐?”
参宝真人看着眼前少年,只觉一夜时间,他似乎长高了些许。
这并不是错觉。
但真正给参宝真人带来一种错觉是,这少年起身之际,他没由来感到一种难以明喻的压力。
正如一座巍峨青山,缓缓拔地而起,伫立在他的面前,并不如何高大魁梧的少年,却让他有种如敬生死阴阳的庄严感来。
参宝真人忍不住倒退两步,素来沉稳古板的声音竟是有些生涩紧张:“还……还需三日。”
“三日么……”百里安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推门而出,琉璃伞面撑于雨幕之中,他折身来到苏靖的房门前,轻叩两下。
两扇木门很快被拉开。
苏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有事?”
她换回了一身白衣常服,一袭帷帽轻纱遮容。
但百里安知晓,她遮的不是容貌,而是脑袋上的那两只耳朵。
隔着轻纱白帷,他甚至还能够看到那对影影绰绰、生动可爱的兔子耳朵,开门时迎风颤抖,竟是平添了几分憨态可爱。
这样一名清冷绝世的女剑修,顶着这样一双有损她气质形象的耳朵,换做是谁都会觉得不好意思的。
虽说百里安觉得那对耳朵挺好看就是了。
他轻咳一声,强行压下嘴角的笑意,道:“苏靖姑娘身体可好些了?”
“并无大碍。”苏靖退开两步,似是让路迎他进屋。
百里安却并未进屋,他轻声道:“昨日我借姑娘的那件冬衣披风,可否归还?”
苏靖脚步一顿,帷帘下,墨眸朝他凝视过来,静默片刻,她也非是多言之人,并未寒暄什么,只是淡漠颔首,折身回房。
很快,她取来那件厚软的冬衣披风,交到百里安的手中。
“没事了?”她面无表情地问道。
她看着百里安甚是小心珍视地将那件冬衣折叠整齐,抱在怀中,愣是没叫伞缘滴下来的冷雨沁湿一滴。
百里安站在门外,礼貌客套地行了一礼:“不敢再继续叨扰姑娘清修了。”
嘭的一声,两扇木门重重合上。
一如既往的,这位姑娘的脾气可谓是差极了。
百里安摸摸鼻子,不知她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