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地在光滑的盒底徘徊。
方歌渔随意逗弄了一下那只小蜘蛛,也不见它争气吐出一根丝线来给她瞧瞧。
她有些意兴阑珊地合上盒面,她看着娘娘,认真道“如果是假话,娘娘又怎会放任她在仙陵城内自由出入?”
沧南衣不可置否地挑起眉梢,她将掌心半阙青玉抵在方歌渔的心口肩,柔和的神意渡进玉中,以玉为媒介,神意注入少女的身躯之中。
随即,她颈间那些黑红诡异的花纹慢慢消融被净化。
做完这些,青玉上的‘天’字篆体,逐渐黯淡失辉。
沧南衣将手掌收回,如青墨般的眉缓缓沉了沉,唇角微勾,声音却毫无情绪“传说中的青之帝玉,果然不凡。”
成神之日,她亦是拥有过这样一枚帝玉,只不过后来,又被她亲手捏碎了。
这一点,即便是仙尊祝斩,也不曾知晓。
听着两人间的对话,轻水女官的神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将头放得更低,来掩饰自己的震撼。
方歌渔的声音回响在房间里,但百里安并未因此冲动上前,他平静地站在远处,沉思默然,安静地听着她们二人的对话。
只是那一双眼睛,愈发的深黑寂寞。
窗外的风依然静止,就连夜下微微小雨也不知何时陷入无声。
沧南衣手中的青玉很快化为点点光斑,重新归入百里安的掌心之中。
“少年,你如今是仙陵城主,可还想再次开启鬼山?”娘娘如是问道。
百里安摇了摇头,只说了两个字“谢谢。”
沧南衣自然知晓他所谢何意,她微微颔首道“如此甚好,夜之盛宴,尊客满殿,身为今日东道主,少年你离宴久了些。”
百里安再行一礼,道“司尘告退。”
随着轻水的背影正准备一同离开紫薇阁的百里安,背影忽然一顿,他没有转身,轻轻念道“方歌渔,你要回家了吗?”
仍是连名带姓的古板认真的唤法。
沧南衣看了少女一眼,没有说话。
她整衣起身,背身漫步于窗台前,随意抬手摘了一朵野花梧桐,放在鼻尖轻嗅。
窗外微风起,阁楼雨潇潇。
方才还在与娘娘对话的少女一时无声沉默,并未回应。
百里安没有转身,殿外的斜打过来的雨丝落在他的衣衫间,身体忽然有些冰冷。
趁着雨势未大,轻水取来一纸青伞,轻声道“司尘公子,回吧?”
百里安闭上眼眸,复而睁开,他轻轻嗯了一声,身子低倾探入伞下,与女官轻水在阁外渐行渐远渐无影。
方歌渔低头看着手中的小盒子,神情恍惚,似在发呆。
这时,一只优雅美丽的手探了过来,轻轻拨开盒面,娘娘倾身过来低低看了两眼,她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道“恩,不错,与那少年见了一面,这鉴心蛛倒是真的开始吐丝了。”
方歌渔神色微显不耐烦躁,她挥开娘娘的手,一句话也不说。
沧南衣将折来的那朵野梧桐放在床头,道“那少年是尸魔之身,他知晓今日夜宴面见本座意味着什么,可他还是来了,天真狂妄地认为能够以一己之力开启鬼山,重入青铜门。”
她轻笑一声“这一点倒是令人不怎么讨厌。”
方歌渔皱眉。
沧南衣侧目看着她,道“本座很是好奇,他分明知晓仙者不容于魔,为何在知晓你还活着,却未能以客卿的身份将城主之位让于你。”
对于常人而言,仙陵城之主,是炙手可热、梦寐以求的宝座。
可是对于尸魔而言,那无异于颈间悬剑。
仙不渡魔,只戮魔。
沧南衣也不否认,若非是那半阙青玉,以及那个女人所说的半曲故事,她的确会在今夜夜宴之时,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