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
魔族侍女飞快蹲下身子,飞快从地上拾起一只不知何时掉落的青玉簪子。
她用细嫩的手拂去青簪上的尘灰,起身递给百里安道:“奴婢该死,竟将大人的玉簪给撞掉了,还请大人责罚。”
君归宴上,刹那间鸦雀无声,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
所有人都不禁屏住呼吸,凝神看着侍女手中的那根簪子。
即便是弥路也不由慢慢坐正身子,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百里安不瞎,能够感受到来自周围犹如实质的目光,空气中某种凝重的紧张气氛一下子压了过来。
他看着侍女捏着簪子的食指与食指格外纤细修长,指腹间养着一层淡淡的薄茧,赫然是一名偷盗巧手。
在四面八方充满凝重的目光下,百里安手指发凉地接过她手中那枚簪子。
岁月台上,魔君的声音非常合时宜从岁月台上悠悠传来:“不长眼的东西,朕送司河主的定情之物岂是能容你随意撞摔的,自己滚下去领十五戎鞭。”
马上就要吃罚鞭的侍女笑得那是一个盈盈灿烂:“奴婢谨遵陛下圣令。”
然后就一脸欢脱的下去了,哪里像是领罚,看着领赏还差不多。
百里安再傻也猜出了那侍女的所作所为,多半都是受了那女魔头的指示。
真就一点退路都不留了是吧。
堂堂魔君陛下,做到这个份上也当真是没谁了。
“定情之物?”前两日与宁非烟一战输得极为难看的大明孔雀王嘴角抽搐,急急出声道:“陛下万不可儿戏!此子手中青玉乃是长诀,界之重器,怎可轻易从玄庭洞府取出送人?”
相较于众人们的惊骇绝伦,心魔女子倒要显得沉静寡言许多。
她低头为自己倒酒,酒水如线,细细入杯,杯满而未停,酒水缓缓溢出,染湿华美的桌毯尚不自知。
女魔君目光冷冷滑落下去,睨着大明孔雀王:“朕既相送长诀,又怎会是一场儿戏。”
一名老学究似的魔族长老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他虽眼底的震惊之色还未来得及散去,但显然不似大明孔雀王那般排斥此事。
他面容无不庄严沉重,缓声说道:“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幻之父母,生杀之本始,两仪遵道恒长,阴阳乾坤定太平。
魔君姻事乃我族之大事,陛下早已于界印中成年,君位空悬千年,后宫更是空虚无主。
君归君归,今日借此盛浩之宴,纳天下之中业精六艺、才备九能的俊才,扩充后宫,延衍我魔族王血正统后裔,可解这千年魔血稀薄之隐患。
一河大人出类拔萃,正是是何为陛下排忧解难,陛下能有此觉悟,老臣倍感欣慰。”
一名牙齿都掉光的老人家,说话口齿都有些不清了,言辞却还是如此铿锵有力,慷慨激昂。
可百里安分明记得,前两日的君归宴上还没有这老头子的,今日出现得倒是奇巧,一套接一套的。
原本看到那长诀玉现身于君归宴上,众人从震惊、难以接受、匪夷所思的神情,在这老人的一番激昂演说下,也逐渐松弛了表情,似是觉得极有道理。
百里安心说也是,能得魔君陛下请来的演说带动氛围的魔族老人,地位又怎会一般。
只是那老人显然到了后头,越说越激动有些收不住了,显然没按剧本走。
以至于听不出那老人与魔君其实有着私下黑暗交易的年轻一辈魔族们不由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魔君以玉为媒,意图纳收一河添做后宫,以繁衍子嗣为己任。
可是这繁衍子嗣……显然也不止是只有一河大人可以完成啊。
他们年轻力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