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抗婚抗得这般明明白白。
虽说长诀玉本就是魔君连哄带骗被迫叫百里安收下,婚期也是她一人蛮横专行地定下,以温含薇等人的性命做要挟,叫他无从拒绝反驳她的决意。
但怕是连魔君她自己都未想到,他竟会以如此方式,坚定自己的立场与决心吧?
对于魔君而言,这比公然拒婚,还要令人难以接受。
在这片阴沉沉地天色里,女魔君偏过半张脸来眉目间充斥着阴暗,看着百里安:“你可有话要同朕说?”
百里安缓缓睁开手臂间的那只手掌,摇了摇首。
至始至终他的态度并不尖锐咄咄,用最柔和的态度说着最令人决绝的话语:“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便是默认了。
似有浓重的血色慢慢自魔君的眼中弥散开来,她手中的铁匣一时间似是受她情绪所影响,紫红色的煞气不断滋生成实体的电流,在她指间滋啦闪烁不停。
暗红的电光映得她那张妖异绝伦的脸有些狠戾,又有些破碎的绝望。
“好!很好!”女魔君森然笑着点了点头,眼中的熔流愈盛,恨怒嗔怨,似欲择人而噬:“既然司尘河主宁可亲手毁了冥殿,也不愿入住,那么你就自行且去幽牢安静些时日吧,何时想清楚了,何时朕再放你出来。”
即便看起来再怎么温顺像猫的狼,也终有褪去皮囊,露出森然爪牙的真实一面。
她磨尽了耐心,也在他身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纵然时光倒流,生死易位,这个皮囊下固执倔强得令人发恨的灵魂仍是那个灵魂,从未有过一丝改变。
……
……
朝暮殿,血洗冷池,猩红铺地。
砰!
一声粗暴响声里,外苑大门被一双手狠狠推开。
伴随着急促沉重的喘息声以及凌乱惊慌的脚步声,一个浑身是血的蛮邪少年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朝暮殿来。
他身后传来冷酷的追杀声。
这名浑身染血的蛮邪少年就像是一只被逼近绝境里的受伤野兽,眼中满是绝望的戾色。
强烈的求生欲让他不得不背负着骨骼极端的疼痛,寻着一条不知是生路还是死路的地方就往里冲。
身后的魔将追兵来到了朝暮殿外,似是有些犹豫,没有第一时间冲入进来追杀。
毕竟朝暮殿乃是魔界四河宁非烟的寝宫,在魔界本就有着不成文的规定,魔河之殿,未地河主首肯,不得擅自闯入。
而且宁非烟殿中从不待客的道理,这群魔将也早有所耳闻,一时间,踌躇难行。
听到身后追杀的动静渐远,蛮邪少年心中仿佛燃起了希望之光。
他压下心中动荡的狂喜,重重喘息调养了片刻,这时才发现在逃亡的过程中,有一道箭矢正从背后深深穿透了自己的左边胸膛。
值得庆幸的是,箭上无毒,但箭矢上刻有沟槽,体内的鲜血正在疯狂流逝,就这么停下来片刻的功夫,他手脚嘴唇都是失温冰冷的。
蛮邪少年咬了咬牙,冲进一间殿屋之中,祈祷着能够在殿内找到一些疗伤的药物。
他从未想过在这混战之中,这间殿屋之中还能有人。
所以当他入殿看到窗前那个正在以棉布擦拭长剑的白衣女子时,他面色大变,目光凶狠警惕地提起手中蛮刀,释放出冰冷的杀机。
那白衣女子将三尺青锋寒剑上的血迹一点点擦拭干净,随手将擦剑的棉布扔进盛着清水的铜盆中。
鲜血在水面缓缓开出一朵鲜红的花来。
她淡淡地扫了那少年一眼。
对上她冰冷的双眼,蛮邪少年握刀的手忍不住狠狠一抖,这时他才发现并未掌灯的大殿里,横躺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