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深处隐约闪过幽绿的荧光,老魅魔错乱似的发疯念叨,尖厉刺耳的嗓音在溪河潺潺里听起来有些毛骨悚然。
宁非烟瞳孔里面有着朦朦夜色,她的目光冷若冰霜,像穿过河面的袭人寒风,面上却是讥嘲笑着,道:“这般紧张做什么?在这豺狼虎豹横行的世界里,子弑父,母食子,血脉相残,又非是什么罕见之事,毕竟不是人人都可以当母亲的。”
她不再去看土坑之中残缺的稚子骸骨,面容带笑,俯下身子。
老魅魔如临大敌,惊恐地想要瑟缩后退。
可身后土壤里细密钻出来无数洁白细茧,茧绽蝶生,扑朔着紫色的双翼,诡香阵阵。
老魅魔顿时不敢再有半分动弹,僵着身子,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妩媚多情地伸出一根细长的手指,动作做不出风流性感,挑起她褴褛的领口。
宁非烟眯起眼睛,果不其然,在她胸口正中心部位看到了一道暗红模糊的斑痂,她笑道:“居然是仙人所下的滴血咒。”
老魅魔枯瘦的手指一僵,神情变得有些怨毒。
宁非烟慢条斯理地理了理她的领口,抬眸轻笑道:“你瞧瞧,即便你在众多魅魔前辈中拔得头筹怀了仙脉,可那又如何,其他魅魔前辈皆得了道行,反而只有你,被那君皇乘荒狠心下了滴血咒。”
“滴血咒,乃是以仙人之血所下之恶咒,每逢入夜时分,便会全身腐烂溃脓,肌肤血肉寸寸开裂,痛不欲生,此咒看似不知名,却比那些要命的邪咒还要恶毒,你死不了,夜夜全身溃烂,次日再次恢复如初,周而复始,如此反复,最终无人能够承受得住这种无边的折磨,最后自戕而亡。”
宁非烟啧啧两声:“那君皇陛下好毒的心思啊,他知晓你怀有仙嗣,还是他的孩子,若他直接出手杀你,必会沾染恶因戾果,待他下次渡劫破境之日,此番恶果临诛其身,他自然也畏。所以他便想出了此等恶毒的法子,想逼你自裁就范。”
老魅魔颤若颠筛,凸起的眼睛珠子几乎瞪出眶。
宁非烟唇角勾起的弧度慢慢沉下,夜色盖进眼底:“你承受不住这种痛苦,心中再是百般后悔也是无用,所以你便食了幼子的精魂,解了你身上的滴血咒,只是我很好奇,你被封印在此地,那处坟包是你无法触及之地,又是何人将她的半具残骸葬了进去?”
老魅魔身体大僵,神色竟是恐怖。
宁非烟笑了:“看起来,你在钉死自己孩子的那一日,这里还有其他人。”
老魅魔未接话承认,也未反驳,神情扭曲古怪,面容陡然煞白,眼底的惊恐之意快要溢出眼眶。
见她精神几乎快要失常,宁非烟冷笑一声,道:“居然被人下了禁咒言令,也罢,问你怕是问不出什么了,瞧你这不生不死的活着,不如给你个痛快好了。”
老魅魔疯狂摆首,干瘪青黑的嘴唇蠕了蠕,声音沙哑哀求:“我不想死……”
宁非烟笑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紫金小瓶,道:“于我有用者,方有不想死的资格,你若真不想死,不如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了?”
老魅魔连连点头:“你问你问!”
宁非烟定眸,认真道:“你可恨君皇乘荒?”
老魅魔一怔,眼中明显是有对这个名字的恐畏惧意,但迎上宁非烟那双宛若深井寒月般的眼睛,精神不由一凛,下意识地抚了抚胸口正心那处模糊的咒印。
紧接着一股怒恨交杂怨毒颜色浸于眼底,她沙哑的嗓音像是一把生锈的锯子,尖锐凄利地吐出一个字来:“恨!”
宁非烟喜怒不形于色,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声:“那你便依着这股恨意,好好的活下去,来日,我必会给你一个踏平山海,颠覆昆仑的复仇机会。”
老魅魔觉得她是在痴人说梦,声音明显带着不信与自嘲:“就凭我?”
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