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盛世仙门吸收新鲜血液本该是一件好事,可是我不明白,既然是一件好事,为何要让这人间陷入这样一场屠戮的交易。”
苏观海何等聪慧,惊疑道:“这位兄台是妖族出身?”
百里安没有回答,只是反问:“苏宗主扶道降妖,敢问扶的是什么道,又是降的什么妖?”
苏观海正色道:“吾守两仪遵道,降的是为祸苍生的妖。”
百里安道:“今夜拍卖会上的妖,未必就是祸端,却因人的欲望私心而被迫聚于一堂。
仙尊有令法:人、妖当以共存成大道。
妖食人,当授以天诛,人杀妖却能够相安无事,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苏观海皱起眉头,觉得他言语过于激进了些,耐心劝说道:
“天有法度,神不歆非类,民不祀非族。仙尊虽有和平之令,可这天下并非人人皆有圣贤之心,有光的地方必然会有影子存在,人为利而聚散,而疯狂。
天地之广,并非每个地方都是法度能够普照及得的,清浊并包,善恶兼容,才是御世之道。”
“不对。”百里安站起身来:“刑不可知,威不可测,居上位者,若不能做到法立如山,公如青山,那要法度有何用!”
他目光扫视,忽然振袖卷狂风。
本只是看戏的围观者们,脸上面具骤然被袭落,露出一张张惶恐不已的脸来。
他们身为列国子民,正道修士,却对尊首大人见死不救,更是在这暗城之中进行黑暗的买卖交易,这张脸皮,可是暴露不得的。
岚嫣看清台下那一张张面孔,不由惊呼一声。
叶书问道:“怎么了?”
岚嫣震惊、愤怒、惶恐、骇然,那些个拍卖者们,其中好些个人,竟是她长霆世家的叔辈兄长。
她记得在她被拍卖之时,这些叔辈兄长们竞拍得格外兴奋,目光所藏的欲望格外贪婪!
谁能想象得到,这些披着狼皮野兽皮囊下,竟是素日里对她疼爱有加,相知相熟之人。
在场间曾疯狂捡拾棺材碎片的,参加妖物竞拍的人们,脱下那张面具,无一不是身份显赫,正义凛然的官家世子,侠士君子。
“水则不决不流,不积不深。火则不钻不生,不扇不炽。”百里安回眸看了苏、尹二人一眼。
“我知晓这些人罪不至死,不好杀,也不必杀,二位身为人间尊首,不乱下杀刑,可二位不知,这些不至死的小罪因贪而聚,终可决堤。”
“正因人人都觉得贩卖妖族是不必计较的小事,暗城牵连甚广,动一线而牵天下,故此人人都不愿动手去动这地下毒瘤,以冷眼视之,以至于虫蝇聚膻,蚣蚁兢血,是非蜂起,以影藏污!”
“既然人人都不愿意有所作为,这些不该杀之人由我来杀!这片不该动的地由我来动!”
百里安自裂地残楼中抽出一柄遗刀,举刀劈斩,正手忙脚乱挡脸的拍卖者们哪里会预测得到杀机骤然降临。
气劲横生,刀风乱舞里,五颗人头滚滚而落。
鸦鸦人群陡然混乱惊吼:“这个疯子!竟胡乱杀人!”
就连从刀口舔血的日子里走过来的尹渡风见他一言不合,连杀五人,也是不由瞪大了眼睛珠子。
在一旁打坐的苏观海默默起身,拉了拉他的袖子,道:“走。”
尹渡风怔楞道:“咋?你还怕他兴头起了一刀把你也给砍了?”
苏观海踢了他一脚:“走一边儿去打坐调息,别在这扰人雅兴?”
尹渡风目瞪口呆:“杀人算劳什子雅兴哦!那可是你泽国的官家子弟,分支修士。”
苏观海神情凝重:“身上若生疮腐肉,不及时挖根割除,迟早伤骨,这小子的意思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