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赂。
曲河星的话不多,却是个有问必答的老好人,只要不是涉及天玺的机密,他基本都会耐心地为百里安解答困惑。
他带百里安走的是一条实打实的捷径之路,直通天山,视规矩于无物。
“听说这次天玺选拔弟子,意在推选新的鸢戾剑?”
“不错。”
“可据我所知,十三剑锦生并未折剑陨落。”
“可宗主知道,他再也无法拔出鸢戾剑了,天玺十三剑,乃是支撑天剑山的根基支柱,若锦生师弟无法担此重任,只能退位让贤。”
“听说剑主大人往日最是疼惜十三剑锦生了,有意将他当做继承人培养。”
曲河星用手中灯笼剥开小道间的杂草,道:“锦生师弟是十三剑中最年轻气盛的,他身上有着一股子宗主喜欢的轻狂劲儿,所以即便宗主不说,我们却都能够看得出来,宗主有心将天玺重任大业交付给他。”
正因为期望最大,所以失望更大。
百里安不能理解:“可是剑主大人他有着自己的孩子。”
曲河星忽然收住脚步,回首看着百里安:“这话,以后莫要在天玺说了,这是为你好。”
“为何?”
曲河星语气深沉:“因为宗主大人他不喜欢中幽。”
不喜欢中幽,那还娶了中幽女帝……
“多谢告诫。”百里安面不改色,心中却是五味陈杂。
曲河星带他走的这条小道不长,颇有一步登天之感,短短一炷香的功夫,百里安便在这千岩竞秀的古山上体会到了一览众山小的千古意境。
来到山顶,百里安举目便看见一座重檐庑殿,云阁耸九霄,山门涉于东皋之上,四望雪山竹涧,云起云落,天上银月清辉洒下,更映得这片宫阙梵宇庄严雄浑。
弦月半弯,铺了满山寒雪,殿前一池清寒,一尊断碑为桌,十几道身影围碑齐聚,手托雪茶,或坐或立,神态各自不一。
而在山下,百里安遇见的那位受赂姑娘,也在其中。
细数一番,正好整整九人。
在那十人身后,赫然便是天玺剑宗供奉真神的天圣殿,而那九人腰间,各配宗玉。
在天玺,记名弟子配木牌,外门弟子配铜牌,内门弟子配银牌,亲传弟子配金牌。
长老配以戒尺。
唯有十三剑,配以宗玉。
而宗主,当则配以宗羽了。
看到这里,百里安硬生生有种走后门的罪恶心理。
那九重关,他几乎是作弊地走过了三关。
这下好了,剩下的都无需去走,直接被考官带着空白答卷一路荣升至此。
但凡走至这里的,内门弟子的身份,多半是落定尘埃了。
素来收徒严苛的天玺剑宗,随性起来,也真是让人汗颜。
“哦?这么快就带上山来了?”叶轻舟抛玩着手中的锁灵袋,目光趣意地打量着百里安。
身为天玺十二剑的叶轻舟命好,江南学子出身,在杏花春雨里泡出了一身风流公子意,他模样出众,是个极英俊的男人。
与那些正儿八经的剑修不同,一脸的浪荡痞相,就连那一身庄严肃穆的黑红剑装,也着得是狂浪不羁,不像剑客,反而更像名潇洒的酒客。
他看着百里安连连摇首,叹气道:“如今这世道的山水如此养人的吗?这么俊俏的皮囊骨相怎就生了个死灵根,可惜可惜……”
在这就人当中,以二师姐越女为长,她却只看了百里安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定定看向百里安身后的少女,眸间半盏雪色,却丝毫不显疏离清冷,天生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温和。
她从食盒里取出一枚青团子,剥去荷叶衣,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