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光。
燃烧的妖血如流动的岩浆般,覆在螭妖庞大的身体间,形成一片片血色的鳞甲。
而尹白霜也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足踏摩棋步,黑白双线如裁切世界的锋利界限,寒止剑铮然低鸣,
寒气如潮,无形的白雾仿佛暗藏着无数锋利的刀锋,气流涌动间,男人的脸颊被割开数道细长的血口。
他却一步未动,继续低声道:“尹少宫主,今日你败局以现,虽然我不想动你的命,但是天玺剑宗必须覆灭,所以很抱歉了。”
尹白霜冷笑,向前踏出一步,空间里寒意大盛,血池上空仿佛多出了一柄无形巨大的寒剑,猛地向血池劈斩而下。
倒悬的昆仑神石像被她大逆不道地斩成两半,血池中的池水冻结成冰,化作鳞甲的妖血也自螭妖身上纷纷凋零而落。
她眉心紫意盛浓,黑发狂舞之间,周身那些毫无形态的空间瘴气尽数被撕裂。
呈绝对下风的男人面上不见丝毫对即将到来的死亡而感到恐惧,他不紧不慢地吐出了一个名字:“百里安。”
当头朝他斩来的巨大寒剑因为主人的气机骤然大乱而自解崩散开来。
化为无尽的飞霜乱雪,吐絮般的雪花狂舞,在那疯狂的雪片里望出过去,在深寒破碎的剑光里,是一双藏着刀锋戾气的杏眸。
男人叹了一口气,道:“尹少宫主不妨猜猜,为何我还记得这个名字?”
未等尹白霜开口说话,他却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算了,还是我先来猜一猜尹少宫主为何忽然遗弃了多年从不离身的墨阳剑吧?”
“听说仙陵城择选城主时,尹少宫主也在仙城城内,好巧不巧,前些日子,天玺剑宗弟子选拔之时,我们白驼山也迎来了这位新城主大人的参加。”
“尹少宫主于魔界强行破境渡劫,导致心魔誓言反噬,此刻正是最关键的时期。
你不在苍梧宫内好好镇压心魔,却接了天玺剑宗的邀帖来了白驼山。”
男人的声音极轻,却字字命中要害:
“尹少宫主,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你不敢抱有期待,怕鼓起勇气等待一树花开却不见叶落归来,索性一闭眼宁可寻了老路子,继续浑浑噩噩也不愿清醒地去寻求真相,怕再一次从失望到绝望呢?”
“闭嘴!”尹白霜抬起黑沉沉的眼睛,身体却不自觉地往后退了。
男人手指继续摩挲着袖间的金菊绣纹,语破天惊道:“如果我说……不会失望呢?”
尹白霜诡异地没有继续接话,藏在衣袖里的手指阵阵痉挛着,她仿佛似在极力地压制着什么。
半晌,深深扎在她心脏里的痛苦与寂冷终于一点点地浮现入了那双杏眸里。
握剑的指节苍白泛青,嗓音生涩得几乎难以听清:“你……说什么?”
男人抬起手指,指了指身侧血池中的螭妖,笑容陡然诡异起来。
“尹少宫主打这来寻听葬心的下落,特意走了一遭渊境,可你要寻的……当真是那魔河葬心吗?”
尹白霜目光一点点充斥上猩红的血色,看着那只螭妖,寒声道:“你御妖将那小子给吃了?!”
男人面上笑意更深了:“瞧,我可还没说是谁呢。”
尹白霜紧了紧手中的剑,将唇抿得苍白:“这不可能……你在说谎!”
“究竟是我在说谎,还是尹少宫主您在自欺欺人呢?”
男人摇首道:“很遗憾,在不久前我与山中其他人一样,都以为两百年前那只是一场闹剧罢了,直到前夜,在寒林之中,祁连城对那名叫司尘的少年,念出了一个名字。”
他轻轻地吐了一口气:“百里安。”
淡淡三个字,精准无情的命中尹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