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竟是在心里暗戳戳地称呼他为小家伙,竟也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她素来倔强执拗,从不甘屈居于人下,虽是嘴中恶狠狠地询问百里安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在赵文君的心中,她如何不知在被尸魔吸食鲜血的情况下,反食对方的鲜血会造成怎样可怕的后果。
她成了这小子的后裔!成了百里羽儿子的后裔!
她堂堂一个活人,竟是被一个小辈同化成了尸魔,她已经在百里羽身上栽了一次巨大的跟头,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数百年间,为了那一缕自由,她不断地伪装自己,煎熬筹谋,在黑暗中忍辱负重前行,这一生都深陷在那宛若泥潭的樊笼里,而今终于获得炎髓可以获得解脱自由。
却又再次被打下更深更暗的深渊之中。
尸魔者,六道不存,人间禁忌!
这是何等的讽刺,何等的奇耻大辱!
更可笑的是,将她同化成血裔者,为主,为父,在那强大宛若铁律般的血脉压制下,竟是不容她心生半点不敬与敌意来。
长公主知道自己进入了一个无解的死局。
她挣扎了数百年,为求的就是一个置身于棋局之外,任他世事冷如水的自由处境。
长公主见百里安久久不语,她凄然一笑,身子缓缓的颓然下去,一双生不起敌意与杀机的眼眸空洞死寂。
她整个人一点点的冷却下去,有种心如死灰的淡然:“你杀了我吧,对于现在的你而言,杀我,只需要一个命令,易如反掌不是吗?”
百里安皱起眉头:“我想你是搞错了什么,尸魔‘赐约’,以血生后裔,是会存在着血脉压制与契约的关系,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能够算盘掌控你的生死。”
长公主面无表情道:“你觉得,成为了尸魔的秦国帝姬,在这人间还会有安身立足之地吗?”
百里安定定地看着她,道:“身为天曜大陆贩卖人性、情报、奴隶、资源最庞大的灰色势力,地下暗城之主的长公主殿下,既然能够在这正道昌隆的盛世中不露丝毫蛛丝马迹,如鱼得水的活着,比任何人都要光明磊落,纤尘不染,如今不过是红了眼长了牙,又怎怕没有安身之地。”
长公主凝起眉目:“你竟然一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百里安道:“不早,也就刚刚知道罢了。”
通过方才对长公主赵文君的了解,百里安发现这个女人心高气傲,看似一肚子坏水,诡计多端,可本质上却与宁妖精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行事方式大不相同。
她不是君子,也非小人。
冷静下来细想,她灵根上乘,实力通达,剑道造诣不在剑主羽之下。
光论这修为剑术,天地之大,何处不能潇洒快意。
看她对剑主羽的态度,却也不似那种离了男人就活不了的女人。
她又何必为了博得剑主羽的那一丝好感,将自己置身卑微之地,去冒名占用她人的灵根,来成全自己的牺牲。
六百年,六百年将自己伪装成一个不懂修为,柔弱不能自理的废物。
对于一个意气风发的剑客而言,并算不得是一件好事。
“我想,你是需要赢姬娘娘的灵根,来化解自己的一场困境危机,而非是用来借此讨好男人,你并不是这样一个愚蠢的女人。”
“哦?”长公主唇角勾起一个冷嘲热讽的弧度:“方才你压在我身上愤怒撕咬我的时候,可没现在这么冷静理智。”
百里安不可置否:“你能否认方才你没有刻意激怒于我?”
长公主明知中幽女帝是百里安的死穴,还一个劲的刺激,如何能够不一击即中!
肩头的伤势很快痊愈,百里安从碧水生玉中取出一套新的衣衫,慢条斯理地换上干净工整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