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眉冷冷皱起,声音寒得如清秋的冷夜:“有心思在这说废话,不如好好磨一磨你手里的刀。”
红妆也不知为何,分明与百里安交集不深,可如今知道他死了,心里竟是生出了久违的伤心难过。
也不知是在伤心日后吃不到他了,还是在难过没有人再会看着她身体上的不堪与伤疤对她那般温柔的笑着。
看着一脸满不在乎的宁非烟,红妆眼眶的涩意越发深重了,她难过地低下头去:
“这种时候了,还磨刀做什么?”
林间枝叶轻扯着宁非烟的裙裾,她脚步未停,窈窕纤细的身影在夜下瞧来,竟是生出几分往昔没有的形销料峭之感。
她极少露出这样冷冽的锋芒!
半圆月夜里,宁非烟慢慢侧过一张她凌厉冰冷的轮廓,沁着月光的肌肤,如雪寒凉。
“过不了几日,我会将葬心那只老鼠揪出来,你的刀若不磨得锋利些,手若不练稳当些,怎么将他千刀万剐了去?”
红妆睁大眼睛:“千刀万剐?”
宁非烟不似玩笑,情人眼里杀机弥散:“少一刀一剐,你都不用留在我身边了。”
“我,不养废人!”
阴阳录,已被君河重新收好。
谁也未能够想到,今夜竟会是这般结局。
天已大亮,一线曙光在东方远山间亮起,照得半壁山河稀薄如雾。
苏靖还是向越女要回了那把琉璃伞,跨在腰间。
她淡淡地扫了一眼丢了魂魄的百里羽,冷声问道:“他尸骨何在?”
两百年前,托百里羽和她的福,他好歹留有了一具全尸。
两百年后,却只剩下一颗孤苦伶仃的头颅,看尹白霜那疯癫的架势,不好好见一场鲜血,怕是争不回来。
可苏靖早已不是当年年少时,她不想将时间浪费再无意义的事情上。
经苏靖发问,百里羽慢慢回过神来,神情憔悴,目光暗沉。
“藏剑一身血肉尽食,独独尸骨俱存,却是被前夜那头撞塌天山剑冢的白龙吞入腹中,冲开乱幽谷结界,凌天而去。”
若非他拼死抢夺,儿子的那颗头颅也落不到他的手中,怕也是要被那白龙孽畜,一并吞走去了。
听到此事,苏靖眼中却未有太多的愤怒之意。
她眸子沉了沉,想起了少年时期,他与她诉说过的白蛇成龙的故事。
这是一个不为天玺剑宗所知的秘密。
她却知晓那白龙的来历,知晓它不会伤害他,心中并无多大的忧虑。
苏靖目光微定,又道:“百里宗主可否将那枚尸珠交予我?”
百里羽眉头大皱,心中不愿:“你要尸珠做什么?”
“王女司离,自称是他长姐,将臣是太古时期,比肩祖神的存在。”
“你想通过尸魔司离,找到尸王将臣?!”
君河目光骇然,极不认可:“自从帝君颁布诛魔令后,将臣便是六界公敌,他以神躯堕天,化身尸魔。
人类在他眼中就是可以随意轻杀的食物,靖姑娘去寻那尸王,无疑是自寻死路啊。”
越女也是忧心说道:“是啊,即便尸王将臣有着易改生死阴阳的能力,可是少主已经成了这般模样。
便是他有着通天之能,怕是也难以扭转乾坤,靖姑娘有何必平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姬裴也觉得她的想法太过于疯狂,皱眉道:“尸王将臣被封印与不可知之世,唯有王女司离知晓其封印之地在何方。
封印之地一直都是尸魔纯血一族死守的秘密,苏少主根本不可能从王女司离口中得到将臣的半点下落。”
君河道:“不错,尸魔一族乃是冷血生灵,他们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