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突如其来的变化显然还没能让他反应过来,那双炯炯虎目,早已赤红一片。
孟子非体内的温度正如他的生命一般,疯狂流逝,他咳血不断,英俊的面容上染上了死败的阴灰之气。
他涣散的眼瞳之中,有着深深的悲伤。
他费力艰难的抬起手臂,捏了捏商莹的脸颊,染血的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一个温煦不风流的微笑来。
他低声喃喃,声音微弱得好像即将熄灭的残烛灯火:“商……商莹,我很早……就想这么叫你的名字了。
每次唤你一声表姐其实我心中老不痛快了,你知道吗?我其实一直都对你……”
淌着血泪的双眸在渐渐微弱的声音中失去原本的色彩。
他停止了呼吸,脉搏失去了跳动。
唯有眼中那抹悲伤,尚未来得及散去,永远的凝固在了他的眼瞳之中。
孟子非自诩风流潇洒快活一生,可到死,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未感表明自己的心意。
商莹目光已经全然死寂下来,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
她紧紧地抱着孟子非,整个人都呈现出了一片灰白之色。
商宏鼻息咻咻,双目赤红,整个人如同发怒的野牛一般,手中狂刀疯狂战栗,一身杀机沸腾。
他一脸狰狞青筋暴起,道:“我要杀了那小子!我要杀了那小子!”
说着,他势若癫狂地追了出去。
他自幼与表弟一同长大,身为商莹的兄长。
他知晓自己表弟心中那份暗藏的心意,而他那妹妹,又何苦不是如此。
奈何仙凡相隔,双方都不得已按捺住自己年少青春的懵懂爱意。
可如今人已死,他发现所谓的仙凡相隔,远不及生死参商来得令人可怕绝望。
……
……
百里安此刻并不知晓孟宅发生的一切,而是寻了一处清澈的溪水,坐在溪石之上清晰着自己手臂上的深黑齿痕。
苏靖蹲在溪旁,双手捧着干净的溪水为他清洗伤口。
寿则咬着手指头,目光巴巴看着他手臂伤口,一副可怜兮兮模样。
百里安摸了摸寿的脑袋,陷入沉思。
他觉得……昨夜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太过于奇怪了。
今日郑司阎的主动到来,几番对话让他确认了那只鬼物为祸孟宅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方才那鬼物冲着他直面而来,目的极为明显,不是孟子非,而是他。
可他在捉了寿以后又离开了孟宅,将他引来至此,却又没有伤害寿,反而将他又丢还回来。
百里安与他斗了一场,手段用尽即便加上苏靖与寿的帮助都不是那鬼物的对手,还不甚被他狠狠的咬了一口。
阴气入体虽然十分麻烦,但那家伙不过咬了他一口便离开了。
真是让人看不清他究竟想要怎样?
苏靖一面捧着清水,一面认真说道:“那鬼,我们打不过。”
百里安点了点头,情绪有些低落。
苏靖扯了扯他的衣角,又道:“但是我爹打得过,找他。”
百里安苦笑:“只能如此了。”
这难得下一趟山,就遇到如此麻烦,也真是让人无奈得很。
将伤口简单包扎以后,就准备折身返回南泽山。
可谁知他刚一起身,一把凌厉无双的狂刀在驭气之下,凌空狂斩而来,目标正是百里安的胸膛。
“百里小子!给我受死!”
人未至,刀先行。
狂暴的刀风将地面的石子轻沙掀卷而起!
苏靖却是极为简单的伸手一抓,便将那声势浩大的狂刀一把抓住其宽厚的刀背,不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