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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
他竟然有种去了阴曹地府走过一遭的恐怖之感。
不敢多看百里羽一眼,更不敢再胡乱发言。
他此刻深知,百里羽不是他能够搅弄是非之人。
如今最聪明的做法,便是静待时机……
百里羽对百里安的严苛已经近乎到了一种变态的地步,这也是反面的呈现了一种他对百里安的期望。
他不容许百里安又半分过错与差池,他若做错事,他这做父亲的自然严惩不贷。
但郑司阎又算个什么东西!
他百里羽教训自己的孩子全凭自己的心意,难不成还要给他一个交代不成?
“父亲……”百里安此刻什么都顾不得了,甚至忘记了郑司阎这个隐患的存在。
甚至主动忽略了庭院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他那双通红的眼眸之中,仅剩百里羽一人,双瞳之中清晰的倒映出风雪之中那道身姿挺拔伟岸的男子身影,黑红剑袍在他心中已经成了一种习惯的风景。
百里安死死的咬着牙,仿佛带着最后一丝的固执,艰难开口说道:“父亲……您当真不肯给我三日自鉴清白的机会吗?”
百里羽冷笑,无情地睨着他那可怜染血的面容:“给你三日?给你三日找到一个好的借口,在静心布下一个开脱罪责的局吗?不要在妄想逃避自己的罪责,跟我回天玺罪剑池。”
从未相信过……
百里安眼瞳之中,最后一道火苗也在他冰冷的话语之下冻熄。
天玺罪剑池,是罪人们思过受难之地。
由宗主亲手施展秘法,将罪人化成一道皑皑巨大的罪骨,投放至剑池之中,日益受到万剑利斩削骨,直至罪骨形成一把骨剑形态,便是出池之日。
从古至今,进入天玺罪剑池中的罪人们,一入至少便是十年光景。
百里安深深低首,看着地面的雪,目光逐渐失去神采。
一直都是这样……
小时候,天玺剑宗的其他弟子们欺负他,在无人的地方对他拳脚相信。
那时候他天真的以为,在他委屈的告诉自己父亲事情发生经过的时候,父亲会摸摸他的脑袋,再为他出气。
可是父亲没有。
只是冷冷的斜了他一眼。
“出去。”
淡淡地两个字,百里安看懂了他眼底的嫌弃与失望,仿佛他带着伤来找父亲的安慰,反而是打扰了他静心修炼与看书。
百里安听他的话,出了房门,一个人回到自己的房间之中,发着呆。
直至伤口发疼,疼得他想哭却不能哭,只能死死地咬着下唇忍痛,一个人慢慢地、笨拙地、偷偷为自己上药包扎。
他不敢让母亲知道这些事情。
他害怕母亲和父亲吵架。
便一人独自忍受这些。
整整一夜,他疼得睡不着。
父亲没有为他出气,反之,宗门里的那些欺负他的人,不知从何招来一只阴鬼,自己偷偷吸了阴鬼的阴气,导致阴气入体,气血受损。
然后跑到百里羽的跟前,说是与他交手比武的时候不小心伤了少主,百般道歉换来的是少主事后报复,竟然驱鬼害人。
如此可笑的苦肉计,百里羽竟然信了。
那时候的百里安根本还不会驭鬼之术,却被自己的父亲拖到宗门前,当着全宗的面,脱去上衣鞭打三十。
他分明看到了自己儿子身上的伤势与绷带,绷带之上还有未干的血迹,甚至还能够看到笨拙的处理伤口方式很不得当,甚至连许多地方都没有包扎到。
可他仍是毫不留情,一鞭不少!
百里安其实只是修行天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