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嘱托,自然是念及着陛下的身体,你信不信你将此事上禀陛下。
陛下经受刺激,发起疯来,便是连自己的性命也顾及不上的,此举非但救不了殿下,更是会害苦了陛下!”
两人还要继续争执,这是远方传来一道声音:“劳各位王殿叔叔们忧心了,娘亲这几日难得清闲睡个好觉,此事,便不必惊动她了。”
争执声戛然而止,六大阴王们不可置信地寻声望去,只见琉璃青阶之下,身量修长的少年着一袭灼灼红色单衣。
他步履悠然而平稳,怀中抱着一人,由于身上罩着宽大的红色外袍,将怀里那人里里外外好宝贝似得遮了个严实,瞧不清楚具体相貌。
可散在袍缘外的发丝三千,轻柔荡开,黑鸦般柔软有着丝质般的光润,随着少年行走间而柔软贴于他的衣衫间同风拂动,在濛濛清雾中,如行尘人间。
众人一时惊诧,心道殿下是如何从那九焚谷内安然出来的。
还有他这又是从哪里拐来的女子,虽说观不清容貌。
可那般乌黑柔软的长发一看便是女子所有,还有不经意间,流火凤凰云纹织成的衣袍之下,从那缘口中那一抹极白的皓腕,白皙又纤细。
一看便是女子所有。
乔郁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及,瞠目喃喃:“殿……殿下,您是怎么……”
百里安向他摇了摇首,在六名阴王惊奇的目光下,抱着怀中疲惫睡去的少女一路绕行至寝殿,推门独身而入。
而一路紧随的阴王们也及有分寸,并未入殿逾越。
百里安将累昏过去的少女放置在床榻上,低头看着她衣衫之下,若隐若现的痕迹,心头一阵温软。
他低头在她红润的唇畔上轻轻一啄,弯起眼眸笑了起来:“这下,是真的将你带回家了。”
他扯过锦被,盖在她的身上,温柔细致地替她除了软靴小袜,将那双白嫩嫩的小脚藏进被子里,裹得严实后,这才放心的离开寝殿。
不明所以的阴王们正在殿外翘首以盼,他们见到百里安出了殿门的那一瞬间。
周身气质竟是全然一便。
那温柔至极的皮相褪了个干干净净,抱着少女入殿时,宛若携着春风与暖阳酥了眉眼的柔辉也再难寻半分遗迹。
他立在哪里,气质无端一下子沉稳了起来,好似山间的霜雾,安静从容,乌黑清澈的眼眸半敛,像窥伺又像是无声地质问。
阴王们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周身肌皮竟是无端一紧,没由来的紧张了起来。
百里安淡淡打量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风轻云淡道:“开个朝会吧,我有话要说。”
他未自称孤,而是称“我”,甚至可以说百里安尚在人间之时,虽身为中幽太子,可从未有过一次自称为“孤”过。
尽管嬴袖在位两百年间,日夜以孤尊称,可毕竟过于年轻,中幽上下,六大阴王,又有谁曾几何时将这一声‘孤’听进了心里去。
可直至今日,百里安淡淡一言,好似随口吩咐的一句家常之言,却让阴王们神情不由凝肃起来,一副如临大战的紧张感油然而生。
从古至今,敢扬言举办朝会者,出了一朝之君,中幽之皇,何人敢言出身行,又有哪个朝臣敢以身奉行的。
百里安句句无‘孤’,可在阴王心中,他早已立在了那孤高的九阶之上。
时隔数日,无令禁行的国政殿再次点燃了三千灯盏,点灯的数十名宫侍纷纷退下。
中幽朝臣手执朝板,恭恭敬敬地低头立于殿前,虽无了嬴袖携领外众修士逼行大殿的那份危机感。
可是微抬的余光看见立于九阶之上,圣堂之前的那名少年身影时,仍旧忍不住心中阵阵发紧。
百里安一步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