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身上,都是干净过分了的。
毫无尊严的苟活……
没什么不好的。
她不是一向如此吗?
婷言缓缓闭上眼睛,一颗泪珠自眼角滚落,长长地流入鬓角里。
就在林昆发出野兽般嘶吼嗓音,即将动作的那一瞬间。
电光火石,婷言黑暗沉沉的意识宛若忽然被闪电劈开。
白炽一瞬的光影交错里,记忆深处是青枝那张冷漠的面容,淡淡的嗓音好似击打在她的灵魂上。
“少自大了。”
婷言猝然睁大眼睛,瞳孔收缩成线,温热的液体如下雨般淋淋洒洒,点点猩红的坠曳在她苍白惊颤的面容上。
眼前,是林昆那张不可置信,狂怒绝望却濒死的脸!
他后颈开出一朵血色的花来,脖颈间的青筋如蚯蚓般暴起,原本在婷言手中的那根金藤,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后颈之中。
那处皮肤高高隆起,好似大树驻扎深根一般。
肌肤下蔓延出无数细长的藤蔓,像是蛛网经脉一般,蠕动游走。
林昆的身体好似被冻结一般,浑身生机尽数为那一根小小的金藤所掠夺。
深深埋在他颈骨之中的金藤宛若细长的针体一般,不断延伸,直至贯穿他的整个脖颈。
后颈渐渐生出一朵小型的花树,亭亭如盖,绯红色的花叶枝繁,如霞如雾,竟有种极致浪漫的死亡美感。
他整张脸都被繁密的植物花叶所埋,眼中的生机逐渐涣散无光。
结实强壮散发着生铁色泽的肌肤也在寸寸木化,眼看就是活不成了。
管越、周清让眼底尽是深深的恐惧意味,随即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目眦欲裂。
尤其是周清让,面目扭曲,鼻翼翕张,极端的怒火在他眼中熊熊燃烧:
“贱婊子!你竟真的敢……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婷言怔怔地看着自己双手间沾满的鲜血,好似傻了一般。
她竟真的杀了他!
周清让却不管她傻没傻,寒戾着脸,一道剑指挥洒而起。
桌案上的邪鼎嗡然大颤,其中的一缕血煞雾气升腾而起,在他指尖凝聚出一截森森血色长剑,只取婷言心脉而去。
婷言心中一阵无力的绝望,她深知自己绝非是这二人的对手。
即便她今日冒着断尾的代价,重伤逃离此地。
杀害仙使的罪恶业障,将会如跗骨之龋,宛若罪恶之证般,永生永世消除不得。
仅凭她这样一只小小妖狐,是绝对承担不起这样的业果。
既然如此,还不如道消于此,来得痛快。
就在婷言即将闭上双眸,尽可能地体面些从容迎接死亡的时候。
黑暗中忽然多出一柄雪亮无痕的唐刀。
一柄笔直细长的刀。
那柄刀无声无息地劈斩在周清让指尖前凝聚的血剑之上,擦出道道刺目的火花。
周清让身形骤然被逼停顿住,足下裂纹遍布,身体竟是重重陷入地板之中。
竖劈而来的刀锋秀气细长,却裹挟着恐怖的山岳之势。
由那血煞之气凝聚出来的剑斜斜斩空落地,掀起的恐怖气浪劲风直接将床榻与厚实的墙面劈成两半。
裂缝之间,依稀可见墙外清冷的雪夜月色。
而那柄无声无息斩来的刀霸道刀意不散,宛若无重量的轻尘一般扬起。
瞬然燃烧起幽蓝火焰的刀锋出现在了周清让的面庞前,速度快得不带任何烟火气,甚至来不及用意念捕捉。
周清让始料未及,被那刀火映得幽蓝的眼眸骇然失色,足下狠狠一踏,身影快速倒飞而出。
而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