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虚只防不攻,为的就是将他消耗至力竭而亡。
谈光君神情暗淡下去,终究是人力难以胜天,像丰虚这样的金仙级别的古老仙人,想要战胜本就是一个奇迹。
更莫说融合了尸魔王族两颗禁忌般存在的尸珠。
血镜之下,将这战斗一幕尽收眼底的司离如何不能感受到百里安那份骨子里的愤怒与仇恨。
看到这里,她去往人界的心,反倒没有那么强烈了。
司离衣袍舒展开来,席地而坐,血色衣袍王服下的两只长腿适意地叠放于殿阶之上,被银色战靴包裹着的小腿更显修长笔直,弧度完美。
她支颐半卧,斜斜撑着身子,失了冠冕约束的黑发担在肩上,发尾自细致的锁骨垂坠而下。
血色王袍下的肢体慵懒,蕴含着优雅和力量的修长身躯,无意中展示出来的懒懒神韵落在小浣熊的眼中,竟有种无心摄魂的妖冶丽色。
在被诛天剑气封印鲜血之力后,此刻的司离比起饮血的黑暗生灵,反倒更像是一个描着人间烟火风情的女帝王。
她如湖泊般平静的碧色眸子看着血镜中的战斗,如绘的狭长嘴唇勾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那小家伙觉醒不过才四年光景,时日太过短暂,距离他自己凝出尸珠的日子太过遥远。
借着孤的尸珠,能够面临两位王兄全盛状态的尸珠压制,还能拔剑战斗,倒也有几分王族风骨。”
她的反应极淡,可熟悉她的人却是清楚,此刻她对百里安的应对态度,十分满意。
两只爪子交叠捧着的小浣熊显然也未想到百里安顶着两颗王族尸珠的威压还能战得这般酣畅淋漓。
它晓得司离身具怎样可怕的傲性。
它甚是都幻想出了那小子在那两颗尸珠的侵压下跪地战栗的样子了。
所以它才提前封了司离的力量,唯恐她怒极之下发疯。
可眼下,殿下似乎并不担心那小子会向金仙丰虚俯首称臣了。
它看着莫名其妙就放松下来的司离,不由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殿下,似乎不担心他的生死了?”
司离殿下从来不关心他人生死这是常态了,哪怕那个人是她的王弟。
可是这小子体内怀着她的尸珠,若是死在了丰虚的手里头,尸珠碎毁,她可就永远都取不回来了。
司离淡淡一笑,道:“身怀孤的尸珠,宁战不降,宁亡不跪,便是战死,那也是生而为王的骄傲。
他并未辱没尸魔王族的姓氏,一颗尸珠罢了,若是毁了,孤不介意再耗费个千年时光重新凝聚。”
“如此便随他胡闹一场吧。”
“孤倒要看看,他怀着孤的尸珠,面对两名兄长的恐怖压制,他究竟能够走到哪一步?”
丰虚周身的黑色雷云越聚越多,宛若要将那四面八方斩来的金色剑火都尽数吞噬。
可百里安周身凛然的剑意未歇,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等待的过程。
天策钧山剑炎意尽敛,换做一股更为凛冽至罡的剑意隆动。
两尾红紫剑龙起。
百里安手中剑势再改。
施展出来的已然是华胥之剑。
枕山河!
天灯游世!
拂衣三照!
百里安一气绵长,仿佛无尽,没有丝毫衰竭之相,反而一鼓作气,剑势暴长。
如风火卷林般的轻盈剑势蓦然变得雄厚无伦,沉重如山岳。
剑势陡然发生改变,从斩、刺、削、变成单一的拍击。
重若万钧的天策钧山剑此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重量,剑如一柄天人巨锤,在百里安手臂间抡动出风雷破霆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