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靖眼中战意未褪,可在那道话音落下的瞬间,手中斩情瞬间归鞘,业火散尽,红莲凋零。
斩情归鞘瞬间,海面之上所有的修士都愣住了。
尤其是跟随李半生到此的一众太玄宗弟子,表情即是震撼又是稀奇地看着苏靖。
她们都知自家师姐疯性,一旦生起气来,那脾气谁也拦不住。
事实证明,即便是帝尊群仙威严在天临世,她也丝毫不惧。
便是宗主夫人严厉出声制止,她也全当耳旁风,怎么那只尸魔轻飘飘的一开口。
她们这位冷若冰霜的师姐便乖得跟只兔子似的,立马将剑收得服服帖帖的。
而且那收剑的动作行云流水,那叫一个流畅自然。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苏靖清冷的面容难得有些别扭尴尬。
她知晓自己收剑收得太快太自然,表现得太不符合她往日的性情了。
她本心也不想如此。
可耐不住他唤她‘阿靖’耶……
自两百年前发生了那件事后,他便再也微这般唤过她。
苏靖面无表情地将斩情剑负在身后,手指抠着剑鞘上的花纹,然后慢慢低下头去。
她专注出神地看着自己裙下那雪白的靴面,仿佛是想用这种多余的小动作来缓解尴尬。
也许是觉得自己的小动作太过细微,不足以缓解这份尴尬。
被苏靖死死盯着靴面的那只脚微微抬起,有一下没一下地踢起了海面,小小水花很快就将白靴侵染湿透。
“祝斩毁去丰虚尸首,这般做派,明显是有意偏袒维护于他。”
苏靖低着脑袋,开口说话的沉沉清冷,极是好听。
可细听之下,却是能够微妙的听出语气中一丝丝诉状的意味。
见她终于老实下来,李半生虽心中松了一大口气,但又见自家闺女那不争气的模样,她又深感无力,手扶额头,一张老脸都不知该往哪里搁了。
百里安身上束缚着五道月光锁链,但他面上神情依旧坦然,似是丝毫不为自己身份暴露而感到担忧绝望,也未对仙尊祝斩回去丰虚尸首的行为而感到愤怒不甘。
他看着苏靖,分明命在旦夕的人是他,可是此刻看起来反倒更像是他在宽慰她:
“自尸王将臣魔堕叛出上清仙界,辟天外国度,自此之后,堕仙成魔就成为了仙界最不能容忍的禁忌。
寻常仙族倒也罢了,那金仙丰虚是自上古时期就跟随祝斩征战至今的元老功臣。
焚海之战能够从千万金仙中脱颖而出,存活下来,势必为仙界视为荣耀之仙。
可就是这么一位斩杀无数尸魔,携手共杀王族的金仙大能,却贪慕王族尸珠之力,堕仙成为血魔,这对祝斩而言,无疑是一件脸上无光的事。
死一名寿元将近的金仙丰虚,对于仙界而言,算不得什么大事。
但若是金仙堕魔,那是仙尊祝斩绝不能容许的事。
更何况,在他眼皮子底下,金仙丰虚都能够做出采补女仙,修行邪术,私自将王族尸珠带离仙殿,谋害君皇乘荒,觊觎白银门。
诸多罪行加起来,岂非是在质疑仙尊陛下治理无方?”
百里安对于仙尊祝斩的行为丝毫不感意外:“所以,丰虚的尸首化为烟尘,情理之中,不必介怀。”
方歌渔坐在金车之中,用十方剑撩起车帘,眸色离离清疏。
“今日仙尊祝斩要杀你,与丰虚做了什么,犯了什么过错,干系可不大。
尹少宫主也别浪费口水急着给他脱罪了,即便他没做错任何事,但只要他是尸魔,光是这一点,这天上诸仙可容不下他。”
百里安深以为然道:“不错,丰虚行恶,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