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挡住三名白仙的各自成名绝技,便面上看似轻松,可论境界,中间毕竟隔了整整一个大境。
若非仙魔二体双修,又借以鉴字诀,天策钧山剑,司水神源种种底牌手段。
仅凭自身的境界修为,他怕是连一个回合都撑不下来。
可即便有着诸多手段,想要从这四人的围杀之中逃脱,绝非什么易事。
先前与堕仙丰虚一战,再连杀龙鱼鲸那等子凶邪之物,本就消耗受损严重,一刻调息休养的时间都没有,再又与动了杀心的符惑周旋一番,为之二度重伤。
如今,不论是心神还是身体都已经快要到达极限。
而眼前这位四人之中,看起来最是深不可测的谭元思还未出手。
“和你当然有关系。”谭元思淡淡一笑,指着天策钧山剑,叹道:“这位轻水女官给我留下的最后一道题正是此剑。”
“将欲继风雅,岂徒清心魂。我所修之道是为守云花开道,竹为器锋伐,像剑这种杀伐之气太盛的庚杀之物,我本该敬而远之。
可既是昆仑女官所出之题,当年年少心高,当跃跃欲试之。
只是不曾想,这天策钧山剑残纹一笔,重若坤山,任我魂力如何与剑语,都如春风过岗,纹丝不动,此题无解。”
“初时还以为是轻水女官有意刁难,是故以一把无法附灵的凡器为题。”
谭元思明朗笑着:“原是不知,竟是本仙肤浅了,在这世间,竟还真的有人能够发挥出天策钧山剑的真正力量。”
“也是,堂堂昆仑山轻水女官亲手锻造出来的一把剑,又怎会是凡品,我虽为仙修,但在昆仑净墟里的仙官面前,终究还是一颗世俗凡尘心啊。”
百里安眸光闪动,听他这话的意思,竟是误认为此剑为轻水女官所铸?
而且观他神情语态,言辞之间,似是对这位轻水女官多有仰慕缅怀之心。
倒也难怪这位白仙谭元思见到此剑成灵,会对他产生这般深的敌意。
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一番因果。
他年少成名,于三千仙道天才中脱颖而出,最是意气风发时,却因一柄剑远离昆仑。
以他这般心高气傲,又怎会甘心做一名昆仑外山弟子。
曾经让他少年郁郁不得志的一柄剑,如今却在一只尸魔手中大放异彩,裂山劈海,剑纹大成。
这又该是怎般的意难平?
一场因果,结怨颇深。
“不过这样也好,曾经让本仙都觉得束手无策的一把剑,今日便让本仙来问剑一试锋芒好了。”
谭元思微微一笑,道:“尸魔兄,你可莫要死得太快,须得让本仙尽一回性才是啊。”
他再踏一步,指间青竹笔落。
绘花描枝,勾勒风月山河势。
人间三月,满城桃花残。
桃香馥馥,粉色轻烟如温柔的火,将幽幽白云烧染得湛粉连天,翻卷残云勾月,至柔,至雅。
极尽风流的背后,却是无尽的杀意。
桃粉的云海如浪如潮,一瞬间变得凶险万分,将百里安的身影重重包裹其中。
一片轻柔如絮的花瓣落沾在百里安手中剑锋上,顷刻间化为一捧粉雾萦绕。
那道笔直圆满的剑纹好似为之某种神秘的力量切断一般,骤然失去亮度。
一时间,百里安那只手臂骤然失去知觉,天策钧山剑脱手急坠入凡尘。
花云之海气势再涨,拂面而过,百里安通身黑暗血气被涤清至净,尸珠沉寂,灵力如死。
两种决然不同的力量体系不过是在瞬息之间,就被对方封死,难以运转半分,此刻的百里安看起来就如同凡人一般。
若非有着花海所托,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