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阿娆幽冷而诡异的童仁深深凝视着蜀辞,如同看一个死人一般:
“这一路上六河大人处处违背朕的旨意,单方面切断与朕的视野联系,已是大罪……”
她身后的黑炎不断聚散撕扯出恐怖的空间气相。
魔君阿娆看似能够安安稳稳地立在这片人间大地之上,实则她正在付出极大的代价。
她在人间多停留一刻,她身后的魔界世界,便正在以一个位面空间崩塌为代价,支撑她逆行空间,违背法则的存在在这里。
魔界阿娆却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所掌的领域一个接一个的崩塌。
对于她手底下那些领域之中的魔军下属的性命也是视若草芥,甚至惊不起她心中半点波澜与可惜。
她俯身挑起蜀辞冰冷苍白的下巴,眯起眼睛,嗓音冷漠道:
“六河大人别以为单方面切断了与朕之间的契约联系,朕就不知道你干了些什么荒唐事。
在魔界的时候,你就应该知晓,觊觎染指朕的东西会是什么下场?
那既然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即便你于朕还有大用,朕也断然留你不得了。”
“原本还想等到修复鸦桥再来杀你,可谁知你竟活得这般不耐烦,瞧瞧朕在你身上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蜀辞啊蜀辞,尽管知晓你是个狼子野心的家伙,可朕万万没有想到,你竟如此胆大包天,连初代魔君都敢暗杀。”
捏着蜀辞下巴的那两只手指在她说话间传来一抹极澹的气息。
蜀辞浑身宛若冰封一般,甚至从头到脚都麻木了,竟是不得动弹半分。
魔君阿娆松开她的下巴,手指宛若冰冷滑腻的蛇一般幽然地划过她被冷汗浸湿的纤长脖颈。
最后她的手掌覆落在蜀辞的心口间,微张的手指间逐渐吞吐出灵魂独有的光华。
蜀辞顿时觉得自己心口宛若压着一块巨石般窒息难受。
魔君阿娆眸底升起一抹冰冷的戏谑之意,“你既有着杀死初代魔君的能力,那也就意味着,历代魔君都有可能被你杀死。
如此说来,即便你为朕做了许多事,朕也有足够的理由杀你了。”
她轻叹一声,垂眸看着自己掌心绽放的灵魂光华,一时间,目光竟是危险至极。
魔君阿娆又侧眸用余光扫了一眼远远撞碎一座山峰,跌在碎石对中准备挣扎起身过来相救的百里安。
她澹澹抬起那张苍白妖冶眼底疯邪的那张脸,唇际微抿,漾起一个姑且能称之为笑的冷笑。
她用仅可蜀辞听见的低语声喃喃说道:“真是令人怀念的一幕啊,记得那年,你央朕还你自由,将那半数灵魂尽数归还于你的时候。
朕这就了你心愿,便用这一半灵魂施以咒杀,一同打进你身体里,当着他的面,亲手结束了你永生的诅咒。
时过境迁,岁月流转,没想到当年重景竟然还能重现,唯一不同的是。
那时候的你,可没用这副下作的模样去污他眼睛,如此想来,现在的你更是罪加一等,死不足惜。
也罢……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朕作为你的主君,那便再送你最后一程好了。”
说到最后,魔君阿娆眼底闪过一丝狠戾之色,掌心吞吐,蜀辞那半生磅礴的灵魂正携已滂沱的咒杀之力疯狂地涌震入她的心脉之中。
蜀辞乃是不死不灭的魔兵,魔妖两道同修的怪物。
使至今日,能够真正杀死她的人几乎不存在。
可是。
唯有不死才能攻克不死。
正如以己之矛,破己之盾,唯有同等数量不死的灵魂,才能够真正催灭对等的不死灵魂。
不死本就是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