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出自昆仑净墟,后入上清仙界,如今带伤重归昆仑净墟,怎么看,身为君皇的他也应该好生照拂一二。
可是照拂,不代表着他愿意去纡尊降贵亲自面见身。
君皇乘荒眼底闪过一丝明显的嫌恶,他正要拒绝,可转念一想,素日里在天界与这桃花仙结交之时。
他并非是那种不知分寸的人。
如今他身份处境如此尴尬,桃花仙自尊心又极强,平日里除了几名贴身侍奉治疗的医官以外,他便不愿再多见其他旁人。
今日,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君皇乘荒心念百转,不知怎么地,忽然就好似想到了什么。
他眼皮跳了跳,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意,微微颔首淡声道:“传他进来吧。”
很快,一名桃粉衣衫的少年在那仙侍的引路之下,沐雪迎风而来。
许是这昆仑净墟的灵气充沛,山水养人,寒气深厚,尽管无法拔除他体内的毒素,却能够压制那毒虫虫卵的生发。
倒是可以让它们进入一段的休眠时期,让那桃花仙谭元思的面色变得比在十方城中看起来,要添了几分人色。
只是那精神头仍旧不济,莫约是长期给那魔瘾性折磨得精神疲倦,痛苦不堪,整日十二个时辰里,怕是也只有这一两个时辰,神志是清醒的。
本就清瘦的身躯,此刻为那粉红宽大长袍一衬,更显瘦骨嶙峋,像是一个行走的骷髅。
走进看来,才会发现,那哪里是面色有所好转,裸露在衣衫外的颈部肌肤苍白如死人,唯有面容上的面色红润得不似一个正常人。
像是一个发着高热不退病者,甚至从眼角耳朵里,都生长出了无数七彩斑斓缱绻舒展的枝叶,枝叶花瓣间,不知从何处来的幽紫蝴蝶绕花翩翩起舞,散发着诡异的异香。
而他眼角下方,暗生裂破的细细黑色纹路。
在前头领路的仙侍离他离得极远,深怕沾染到了他身上的气味一般。
虽说早已做好了准备,可看到这般形容的桃花仙谭元思,君皇乘荒还是忍不住连连蹙眉地看着他,好似在看着什么极为晦气的脏东西一般。
谭元思整日将自己关在疗伤室里,最大的原因就是不想看到这种眼神,他会疯掉。
可今日他才得知,那个害他至惨的尸魔邪祟,竟是被带入昆仑净墟的禁地之中六月有余,他竟丝毫不知。
当谭元思知晓百里安无伤无痛甚至没有任何的处罚,就好生生地关在那珈兰禁地之中六个月,既不问刑,又不诛罚,谭元思便气的眼泛红光,一阵血热沸腾,一阵血寒锥心。
他不能忍!
他无法忍!
他只要想到自己整日整夜饱受那骨耶魔蝶的折磨与摧残而不能自已,就连自己的尊严都无法拾起,只能像是一只被打断了神经的野狗一般,在这些小小医官们鄙夷轻嘲的目光下抽搐弹动的时候。
这罪魁祸首还优哉游哉地坐在那洞府之中打坐冥想,他就难以遏制自己心中的恨意如疯草般蔓延。
他知晓珈兰洞乃是昆仑禁地,他一个外壳养伤者,想要靠近根究就不可能。
在神志清醒的时候,他飞快的下了一个决定。
谭元思在看到君皇乘荒的那个瞬间,他强迫自己无视并且不去在意他那样鄙薄嫌弃的目光,此刻甚至都顾不上什么体面与尊严了。
他一展衣摆,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上来既开门见山道:“请君皇陛下授我一枚麒天印,助我身下珈兰。”
君皇心中冷笑了一声果然如此,面上却是绷得不动如山,明知故问道:“珈兰洞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卿缘故想要去此等禁地。”
桃花仙谭元思自知自己每日清醒的时间并不多,他不敢再继续虚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