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一脉出身。
乃是人族佛门中修行得道而飞升的修士,本是在六十万年前坐居于仙界西台山,独身修行,不开山立派,不依附各方仙族势力,乃是真正顺应天命的苦行修士。
她悟性绝俗,虽修为不达五尊仙这般至高境界,却也是万法皆通,佛法自然,便是连仙尊祝斩那般漠然高绝的心性对她亦是多有几分敬佩之心。
十四万年前,这位梵殊真人问道听圣于昆仑山,亦是苦修至此,本意不过于昆仑山野之中小住些时日,纵然已为仙身,依旧秉持行脚乞食,奉行佛法,用苦行修功德,以戒为师,遵循古法。
恰逢遇上跋山涉水而来,穿过天外十万里冰雪领域,披霜带雪,已然奄奄一息的小山君。
梵殊真人奉行普度众生危难,因小山君心脏间那一枚恶魂钉而因此结缘,从不结势常年苦行游历四方各界的梵殊真人就至此长居昆仑山中。
恶魂钉乃是旷世奇术煞炼而成,沧南衣解其术法,却始终无法令那一枚扎入心脏镇死而魂生的钉子彻底拔除出体,反遭其伤噬。
梵殊真人是昆仑山中为数不多知晓小山君身世来历的人,她怜小山君生为死去,父母见弃的悲惨命运。
又敬那无名女仙侍不惜性命为代价,跋涉十万里,只为自家小主求一线生机。
亦悯小山君自幼魂钉镇心,病魔日夜缠身,体虚身弱,纵君皇娘娘不计她的出身与来历愿意收留于她,并给予山君的尊荣与地位。
可梵殊真人却也在此之前听闻过这位君皇娘娘收徒的惨烈现象。
尚且不能为人师表,又如何能够为人之母。
一个个身强体壮的仙二代子弟落在了她的手中,都非死即残,小山君这般年幼体弱,梵殊真人却是对其未来命运十分担忧。
故此足驻昆仑山这些岁月以来,她于小山君却是真正的亦师亦母,虽未行过真正的拜师之礼,却也对她常年传道受业,教字读经。
虽小山君不同于寻常孩子那般天真烂漫,性子偏于古怪了些,可常年陪伴下来,梵殊真人却是待她极为真心的。
只是仙尊祝斩虽然敬重于她,却是怎么也不可能将父帝血脉传于她这样的女性苦行僧门下,单支一脉,过于势微。
梵殊真人也是清楚这一点,知晓小山君若是拜入她的门下,必是弊大于利,自也不会因为心中个人喜恶,强行违背天意收她为徒。
更何况小山君之心性太过古怪,不适合苦行佛门之道。
梵殊真人传业授道归传业授道,却也并未动任何收徒的心思,只是这么多年来,却时时为她留意,此道大事。
在她心中,君皇娘娘生性太过淡漠,满身太过清明,与谁都不亲近,与谁都不会具备任何超越理智的情感,太上忘情道对她而言再适合不过。
只是对于小山君而言,并不适合。
轻水青玄两名女官虽见识广博,却太过刻板,这一点与她十分相似,也不适合小山君。
每每念及此处,梵殊真人都难免忧心忡忡,不知小山君前路几何。
她站在仙辉尘屑里,那些叫众多仙臣都求之不及的仙泽恩物,她却纤尘不沾身,一身灰白老旧的僧袍满是世俗尘土的气息,面容严肃地看着殿上高如身在云端的圣洁女子,缓缓的开了口。
“指教谈不上,只是娘娘近日以来,忙及处理山中大小事务,贫道本不该在此时烦得娘娘分心。
只是小山君殿下年岁已然不小了,虽在幼年之时,得以娘娘逆天改命之术幻得半妖之身,得以幸存至今。
可此身无法修行,难解恶魂之灾,如今百事皆定,娘娘是否也应该考虑一下小殿下的终身大事了?”
这位梵殊真人极少涉足于东天神殿这样昆仑净墟内部的议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