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着步辇方向深深一礼,恭声道:“娘娘,仙尊大人既然以月光锁封印了此子的修为,以他之力,断然无法解去山居禁制,独身一人悄无声息地离开看守之地。
齐善尚昌二人对他明显暗中有所帮助,只是这兄弟二人乃是昆仑山猫妖仙一族,断没有如此胆量行下如此忤逆之事。
在青玄看来,此子不可再回小山居,不如交予我来亲自管教看守更为稳妥。”
听闻此言,轻水不由无奈苦笑。
她如何听不出来,青玄此言是有意针对于她的。
尽管她们多年以来,素来私交甚好。
可青玄这性子,眼中素来容不得半点沙子,尤其事关昆仑与娘娘的事,她是极有原则的。
说齐善尚昌兄弟二人是他们有胆量私下做的决定包庇这尸魔之子,说出来,便是连轻水她自己都不信。
安排看守百里安的人是她挑选的,小山居这个地方也是她亲自安排的,青玄对她生出误解,也实属再正常不过。
叫她真正无奈的是,她与青玄行事默契多年,如今竟还为一只小小的尸魔后辈生出了嫌隙,真是叫人既神伤又难过。
对于青玄的自动请缨,沧南衣并未予以应答,步辇之中,传来她淡淡的嗓音。
“上来。”
这话自然不可能是对轻水青玄说的。
青玄表情瞬间僵在了脸上。
轻水亦是满眼诧异吃惊。
两人都不敢做任何的言语。
对于百里安而言,却又是意想不到的发展,可他却没有发出任何质疑。
他沉默不过一瞬,就在青玄如欲吃人的眼神之下,朝着步辇的方向靠近过去。
他在雪地里跪了许久,在踏上踏板的瞬间,双腿弯曲的膝盖顿时传来针扎一般的剧痛。
百里安面不改色的登上步辇,身体却是一个不稳,身形十分狼狈地向前重重跌摔了下去。
安稳坐在步辇之中的女人察觉到了他的窘迫,但她自然也不会纡尊降贵地施身去扶。
百里安满身寒气地摔在她的裙摆下头,几番动作下来,只觉得深深渗透入五脏六腑里的可怕寒气都在翻腾着,让他忍受不住地一阵剧烈咳嗽,良久,才艰难地爬起身来。
沧南衣好似没有看见他的困难一般,用眼神指了指身侧的软座,道:“坐吧。”
百里安在她阁房之中都未曾越举,在这空间更加狭小私密的步辇之中,自是更不可能不讲礼数。
他没坐在沧南衣的侧位,而是在她对立面较远的一处座位里坐了下来。
步辇又开始在宫道间缓缓行驶起来。
将百里安唤上步辇中来后,让他坐下,沧南衣便没了话语。
百里安自是不会在这种时候不知死活地没话找话。
灌入轻帘里来的夜风极冷,步辇之中却是燃着淡淡的暖香,那暖香似乎是有着驱寒的功效,使得步辇里内部十分温暖。
覆挂在百里安身上的雪迹在这温暖的环境下,渐渐融化成深重的水气。
他很识趣,也很安静,可他却也像是一只误入他人领地的野生动物,沉默克制的身体上下都散发着与这里氛围格格不入的不协调感。
尽管他与沧南衣对阵下来,看起来似乎十分轻松从容。
可这一天一夜实际上却是过得一点也不轻松。
当他安静坐下来后,暖香熏身,非但没有让他感受到半分温暖,冷得麻木的身体间的雪花却是在那暖香中融化成为湿重的水,渗进衣衫里,浸骨的凉。
而体内深处的寒意也不受控制地往外冒着,冷到了极致,肺腑之中却是产生了一种极为强烈的灼烧反差,难受得让他胃部痉挛抽搐不已,有着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