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安被蜀辞这大起大落的情绪惹得哭笑不得,“我都说了,这其中不过是误会一场,今日娘娘已经召了轻水青玄二人入殿侍奉,娘娘对我并无那方面的意思,想来此刻她们二人已经知晓其中缘由,无需你过多担心,想来以她们二人此刻的心思,怕是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想要再来见我了吧?”
蜀辞听得半信半疑,道:“虽说在昆仑山中,那老女人能够与这十万灵山天地元神共鸣,吾辈对她也是奈何不得,可是吾辈的感知力并不会出错,那老女人的气数将尽,在如此绝境之下,你是她唯一的机会,她怎会放过?”
百里安对着她的脑袋轻轻敲了一下,道:“沧南衣可是昆仑神主,又不是依靠采补为生的魅魔一族,自是有着圣人风骨,怎可胡乱行事?”
蜀辞皱眉道:“那她将你收入昆仑山中来,杀又不杀,放又不放,到底是存着什么心思?”
“她是何心思,我当真是猜不透……”百里安缓缓吐了一口气,道:“不过至少目前为止来看,她对我们并无杀心,不如随遇而安,至于她究竟是何心思,我想总有会透露出来的那一天。”
与沧南衣做长时间的周旋,对于百里安来说,这并算不上是什么坏事。
在能够确保自己生命并未造成威胁的情况下,他能够多留在昆仑山中一日,这便对于他找到将臣心脏的机会便越大一分。
来日方长,时间于他而言,却已是极大的优势。
见百里安神情不似安抚作伪,蜀辞心头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缓缓地低下身子,就着这个姿势趴在百里安的身上,妖艳削尖的雪白下巴搁在他的胸膛上,萎垂在百里安大腿间的七条尾巴有气无力地摇动着。
只听得她嗓音闷闷的,满是郁结,没有什么精神地说道:“可即便是这样,昨夜那两个女人还是将吾辈的心头肉里外给舔了个通透,为什么你不管走到哪里,都总受那些奇奇怪怪的女人们惦记啊。”
百里安见她神情落寞,心头郁结好生难过的模样,便知若是今日不将这狐狸脑子给好生开导开导,她怕是得难过好些时日。
这傻狐狸擅闯昆仑山,身上本就带着伤,百里安如何还能够忍心叫她为了这种琐碎的烦心事影响心情。
他无声地抿了抿唇,搭落在蜀辞肩头上的双手随即松开,左手虚虚沿着她纤细的玉臂滑落至她的腰际,在蜀辞逐渐睁圆的目光中,忽然揽紧她的腰肢,带着她柔软妩媚的娇躯用力地一个翻身。
蜀辞只觉视线天旋地转间,百里安带着她翻滚的力道不轻,却极稳极温柔。
青丝飞舞笼散的瞬间,蜀辞后背埋进柔软的床榻间,七尾在身后散开,随着她心绪的起伏,她尾间幽隐而神秘的异象浓厚而醇净,一丝一缕填满自这片空间里填散开来。
蜀辞还未回过神来,她的额头便抵上来一個带有温度的额头。
两只额头轻轻相抵。
压在身上的那具身体褪去了身上原本紧裹的锦被,在极近的距离里,咫尺相隔的那双眼瞳里的漆黑之色逐渐退散成为一种冰海般的冷蓝色。
他与他轻轻相抵的额头间,依稀可见一对虚幻的银色龙角若隐若现地生长出来。
左耳下,那颗幽蓝色的珠子轻轻晃动,摇曳出一抹宛若自深海之中折射出来的淡淡星光。
褪去了锦被的身体暴露在昆仑山独有的寒冷空气里,自他体内兀自散发出丝丝缕缕的雪罚气息。
可身躯已然开始逐渐妖化的他,身体却已不似死人那般冰冷无温。
蜀辞怔怔地看着他。
蓝瞳凝视蓝眸。
一样皆为竖瞳。
只是蜀辞的蓝色竖瞳更偏向于广袤古老的深林湖泊,幽邃而静谧,妖异而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