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轻水、青玄二女历常早早就在殿外低首候着了。
她们原以为百里安会像往日一般,被那些昆仑禁书折磨得精神疲倦,软着腿出来。
可今日殿门大开,他竟是春风满面,步伐稳健,眼睛里充满了亮光,显得格外的有精神,素日里一贯病态苍白没有生机的面容肤色,也大有改观,精神面貌都变得十分健康,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可生机勃勃是一回事,可这发冠何以未束,外衫又去哪里了,衣衫松垮凌乱,腰带反系,眼神虽然明亮却是有些躲闪,脸颊间还有几道明显是女子抓挠出来的指痕。
二女顿时面面相觑。
在她们的印象中,百里安素日里从娘娘殿中出来后尽管都是一副被吸干了的模样,可这小子最爱礼仪齐整,纵然狼狈,也要讲究那磊落通透、休休有容的规范得体,出殿之时也是衣冠正正,服帖整齐。
从未像今日这般不成体统,懒散凌乱。
而且,他那脖颈间淤淤青青的红痕印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若非二女实在了解娘娘以及百里安的性子,她们简直又要不受控制地心生荒唐误会了!
而且,娘娘殿中并无时晷,就算真发生了什么,也不可能一夜光景就能草草结束的。
这小子更不可能这般一副容光焕发的模样。
娘娘若真有心,他岂还能活着走出这忘尘殿。
二女浑然没心思往那方面的事儿上想,只当这生着一颗莲藕心的小子又整出了什么幺蛾子。
百里安一手扶门,单手整理着松垮的腰带,完全没有往日里内秀的模样,长发散落,襟口轻敞,长眼流转间,自然带出几分风流轻佻感来。
二女从未见过这般姿态的百里安,心头疑窦渐生之际,轻水女官目光忽然闪烁了一下,看到了百里安整理的腰带间,竟是挂着一枚图纹精细繁复的淡青色香囊。
香囊上的图案她们二人再熟悉不过。
娘娘素日雅趣颇多,她喜品茶,喜赏花,喜弹琴,喜月色,其中由爱香。
而这香囊,则正是娘娘素日里常戴的那一款。
青玄女官面色骤冷,眼风如刀:“你在找死!”
轻水女官亦是脸色大变,赶紧将百里安拉过一旁,低声道:“你胆子怎生得这般大,不要命了吗?!娘娘的东西你也敢偷?”
百里安揉了揉脖子,轻笑道:“轻水大人说笑了,娘娘御座在前,我怎敢心生偷盗之心?”
说是这么说,可他日日夜夜,都在心生偷盗之心。
想着如何偷将臣的‘心脏’呢。
只是昨夜沧南衣向他展示那宫灯‘镇心’之后,百里安倒是再也没生过这样的心思了。
轻水、青玄俱是一怔。
是啊,这可是娘娘的忘尘殿。
纵然娘娘如今再如何病体虚弱,也容不得一个毫无修为的尸魔在殿中这般放肆吧?
“你的意思是说,这香囊……竟是娘娘主动送与你的?!”
轻水女官这辈子都没这般呆滞过,完全不可置信。
这香囊当然不可能是沧南衣主动送于他的。
虽说这位圣人娘娘有过一次成亲的经验,可她到底从未生发过情爱,对于男男女女那些悱恻之事自是不懂。
她自然想不到做戏要做全套,做这种送香囊的女儿家事。
这香囊是百里安主动向她索要的。
沧南衣做为谈笑风生不懂情的代表性人物,她不在意这等子世俗小事,自然不会小气。
只是百里安清楚,在外人眼中,他得了这香囊自然也就是另外一番不可言说的秘密了。
青玄女官凉凉的目光紧锁百里安,冷笑一声,“你倒是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