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对他只知溺爱,魔族狡诈,想来要不了多少年,这家伙也得落得一个死于非命的下场。
你们若能忍一时之屈辱,倒也有能熬出头的机会,只是他死后,因着这门亲事,还得与吾同葬南丘,这一点着实不顺吾心。”
青玄女官不可置否,光是这一点,她都觉得有够恶心人了。
“近日以来,仙尊大人接连派出仙使造访我昆仑,旁人不知何故,可多半正是起于这合离之事,看仙尊大人的意思,他已生出了收复昆仑的意思?”
沧南衣道:“这昆仑山本就是父帝的脊骨所化,真正算起来,倒也是他们的仙界之地,用以‘收复’二字,倒也不为过,毕竟合离之下,吾与乘荒,已无关系。
仙界动此心思,收回亡父遗物,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在此前提之下,这昆仑山得是真正的‘遗物’才行。”
“真正的遗物?娘娘此话是什么意思?”
沧南衣睨了她一眼,道:“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么多作甚,事情还未到不可挽留的程度,祝斩如今老来闲闲,无妻无儿的,可不得多动动心思。
只不过他这闲日子不会持续太久,要不了一些时日,比起昆仑之事,他更有得头疼。
比起这些,那小子进珈蓝洞也有几日光景了,怎还未见他出来?”
说到这里,青玄女官一脸不喜,皱眉冷声道:“此子未免也太恃宠而骄了些,珈蓝洞乃为大禁之地,怎可容他这般视若无人的擅闯!”
“擅闯也就罢了,吾只是好奇,他不请自入珈蓝洞这几日下来,倒也未惹出多大的动静来。”
青玄女官嗤声笑道:“那小子胆气大,可如今却没什么能力,修为都被封了,以他的本事,又能惹出多大的乱子来,便是连最简单的御风之术都不能,自那珈蓝洞跃下去,此刻怕是摔得人事不省都无人得知。”
沧南衣端来案上一盏凉了许久的药茶,皱着眉头不情不愿地轻抿了一小口就避如蛇蝎地放了下去,她抬眸静然地看了青玄女官一眼,并未说话。
只是那一眼,格外的意味深长。
青玄女官陡然反应过来自家娘娘那句话中所藏深意,心中陡然一惊,面色都变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娘娘。
“那位妖神……它未免也太过于安静了些?”
要知晓,当初娘娘用意是将这小子扔进珈蓝洞中自生自灭,试探于妖神。
珈蓝洞乃为昆仑大禁之地,亦是为妖神心中禁地,平日里看守的山侍都不敢太过于靠近那珈蓝洞,它极其不喜生人的气息。
第一次将那小子扔进珈蓝洞中,那位妖神大人可谓是大发雷霆,群山皆震,惹出来的巨大声势,便是连昆仑天地都为之惊动。
而那妖神也在这百万年的沉寂封印之中,展露头角峥嵘,露出了冰山一角的本相妖体。
如今这小子不请自入,便是青玄女官都可以将此行为视为挑衅。
可怪就怪在,这几日下来,洞中竟是寂灭无声,风平浪静。
便是平日里时常发生的结界震动气机,也已止歇。
“仅仅只是过于安静了些吗?”沧南衣似笑非笑,纤薄而干净的指尖沿着杯盏边缘轻轻打着转,悠悠说道:“你说这小家伙在珈蓝洞中干了什么事,竟是能够让妖神主动耗费妖力来加封阵法结界,稳固囚禁自己的大狱牢笼?”
“什么?!”青玄女官瞪圆双眸,“它为何要做这种自缚为茧的事?”
沧南衣微微颔首,道:“这小子离开珈蓝洞后,就让轻水去查查这件事吧?”
“是……”
青玄女官表面领命而应,私底下却是暗自恨恨磨牙。
这小子,分明与自己达成合约,却是对小殿下的事丝毫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