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想直呼其名无礼到什么时候去。
这样,还不如乖乖巧巧地唤她娘亲呢。
“交给沧南衣有用吗?我辛辛苦苦藏在昆仑山这么久,若是把恶妖交给她那个不长眼的坏女人,她必然是知晓我已经悄悄炼化了祝斩的月光锁,她肯定又要变着法子来镇压折腾我了。”
坏女人?
沧南衣听到这个称呼,眉头微挑。
这小不点怎么性子同她有些像,若是谁待他不好,那就是没有道理的坏。
沧南衣失笑道:“吾早就知晓你恢复修为一事,又何时镇压折腾过你,这坏女人的名声,担得未免也太过冤枉了些。”
“不,她那个坏女人才不冤枉,我才冤枉!”百里安使劲摇头,神情恶狠狠地想她告状说道:“你不知道!她总是罚我跪,让我跪雪地,拿我的狐狸小蛇威胁我,还每天晚上让我读书,读得我脑袋都快裂开了!她又懒又坏,不是好人!”
又懒又坏又老的母老虎。
很好,今夜她在百里安这里一次又一次的接收到了全新的自我认知。
全是新鲜词,多稀罕啊。
“可即便是这样……”
百里安嗓音忽然变得轻缓下来,他垂下泛红的眼眸,轻声说道:“即便如此,我觉得她依旧是一个很好的长辈……”
沧南衣心中一动,眼眸轻眯,但很快舒展成一个淡然的弧度。
“那你可真有本事,藏得极好,既是将吾视为长辈,竟是叫吾没看出半点来。”
百里安目光幽幽地看着她,自顾自地说道:“我知晓她一人独守黄金海,独自面临大乱潮音的大恐惧有多不易,亦知晓她守护得了昆仑山,却无法改变妖族那反反复复,永远到不了底的绝望命运,她像山一样孤拔地站在尘世间万载岁月,看似强大,却早已失了故人,是个无根无源的可怜人。”
“可怜?”沧南衣望向百里安,眸光漆邃难名,高深莫测得竟是有些可怕,“你竟觉得吾可怜?”
“成为昆仑神主,万世圣人的代价是必须要学会不知苦痛,不顾死生,这样的人,永远也不知热闹为何物,她承担着的苍生命数明明是那样厚重,却必须轻描淡写的活着,便是镇压黄金海,也要她亲手为之,这本就既残忍又可怜。”
百里安垂了眼眸,瞧不太清眼底的神色,轻轻说道:“所以我……想帮帮她。”
沧南衣神情微顿,生平头一次,对某个词汇感到迷惑茫然。
帮她?
对于世人而言,她是强大无双,万古岁月里仅出一位的妖仙圣人,她无所不能,只会向她祈愿寻求帮助庇护。
谁会如此狂妄自大,心生帮助她的可笑想法。
可是此刻,沧南衣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
她目光微微闪动,最终变作一团黎黑,眸色深深地看着百里安,心绪一时翻涌着。
“所以你,费尽心力,冒着被反噬的风险,带走那千万恶妖一族,不是为了创造血裔?”
“血裔?”百里安鼻音里发出嗤嗤的嘲笑,但随着他这个动作,鲜血从鼻子里涌流得愈发汹涌了,他赶紧捂紧鼻子,模样有些狼狈可笑。
“我创造这种东西作甚?它们身上本就种有了帝仙金印,永世不得自由,我对于人套上枷锁项圈这种行为可不感兴趣。
恶妖一族虽说很凶,却有许多都是生得格外可爱的,比那母老虎强多了。
这帝仙金印一日不除去,纵然将他们带离回廊天渊,那黄金海的厄难就永远也不会消失,所以我废了一些功夫,将它们身上印记除去了,可废了我好大一番功夫呢!”
沧南衣怔愣半晌,只觉这完全超乎自己预测的发展方向属实来的太过突然。
她第一反应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