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主,就应该明白,君皇乘荒不能死,至少……不能如此轻易、为了这种理由,死在你的手上。”
百里安回眸看他:“你觉得不值?”
擎翱无所谓地笑了笑,道:“值不值在你,与我何干,与其说,接下来你的路越难走,对我而言,更有利,你越是焦头烂额,便越是没法分心多管那个女人的闲事了,而且,破船尚有三千钉,君皇乘荒虽然废,但到底是父帝之子,生来便伴随着诸多法则与气运的保护,你若强杀他,自身所染何种因果,不可估量。”
百里安笑道:“真人这是在担心我?”
擎翱忽然变得很认真:“我这是在提醒你,我可不想在这种时候,招惹没必要的麻烦。”
“没必要的麻烦?”
擎翱嘲讽一笑,道:“你当真觉得我对黄金海中的事一无所知?魔女拿银好歹也是我安排的人,海域之中,父帝复活之事,我早已知晓,如今我不过是捏死了父帝顾及六道平衡以及仙帝祝斩的二帝相克因果,无法轻易现身于世人面前,但你强杀其幼子,父帝的怒火,你无法承担。”
他都没想过要在这种时候动君皇乘荒的性命。
百里安笑道:“你要阻止我?”
擎翱皱了皱眉,道:“我只是不认可你此刻的想法,但我也说了,水神国域如今是你的了,你想做出怎样的决定,我不会干预。”
百里安点了点头,道:“那就行,正好,我忍这个家伙很久了。”
擎翱见他意已决,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虽说不认可,但不可否认的是,你做这些,倒也是一件难得让人感到愉悦的了。”
银链随风而起,风声里,百里安的嗓音有些飘忽不定:“杀人去了,等我回来,再与你对弈残局。”
擎翱真人眯起眼,看着风雪之中消失的那道身影,他一双眸子深深如邃,淡淡道:“待你此番回来,那可真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我的友人。”
……
……
天地起惊雷,重重厚重乌云的后方,仿佛有着翻天倒海的烈火在其中之中长啸着,撼人心魄。
在隆隆雷声里,百里安出现在了水神殿中。
君皇乘荒寝殿的大门被一股狂风直接掀开,海东青在风雪里鸣啸穿梭,一双幽红的眸子映在雪亮的闪电之下。
食不知味、难以入眠的君皇乘荒在床榻间吓得一个激灵,他猛然从榻间起身,抽出墙上宝剑,神色惊恐地将剑锋指向门口方向,厉声道:“何人竟敢闯本君的水神殿。”
他看到那闪电亮光交错的影子里,那双熟悉的鲜红赤瞳的时候,先是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对方只是一个毫无修为的尸魔质子的时候,他又长舒了一口气。
他将手中长剑放在桌案上,也许是不见任何真仙教侍从只有百里安一人的缘故,他动作举止之间,又有了几分平日里身为君王的傲慢。
“怎么是你?本君已经上交玺印,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今夜是坦白局。
百里安的来意很坦诚直接:“请君一死。”
君皇乘荒眉头大皱,反应顿时应激起来:“竖子!竟敢出尔反尔,你分明承诺过本君,只要本君承诺交出玺印退位,你便饶本君一命的!”
百里安一身旧雪清寒,蕴藉骨相的杀意没有丝毫遮掩地释放着。
他淡淡道:“那是擎翱允诺你的,与我何干?”
君皇乘荒怔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今夜除了百里安,当是不会再有其他人出面了。
他当即大笑出声,目光轻蔑道:“杀我?不自量力!且不说如今你的修为被我兄长所封,纵然是没有那月光锁所封,你修为远不及我,又能奈我何?区区叛军贼子,也敢弑君,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