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找来的。
仆役要出去的时候,郎谈又吩咐了一句——说花费不是问题,尽量要找那医术好的大夫来,可不许随便。
仆役答应着一边出去,一边心里就直琢磨:谁说公子无情?
公子虽然不好用府里相熟的大夫,可也怕那街上随便抓来的医生,若是医术不精,对婉儿姐姐有所伤害,那又怎么办?
不管怎么样,到底公子到现在还没个男孩呢!
大夫很快就被请来了。
因为给足了银两,大夫索性将医馆闭上,只说今日休息,然后带着医徒乐颠颠地就过来了。
大夫见多识广,知道富贵人家不少事情,看了婉儿的神情,再看了一眼公子爷脸上的尴尬,前因后果都已经猜了出来。
结果一番诊脉下来喜脉无疑。
而且大夫说了:没准是个男孩。
纸里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大格格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她气得眼前发花,心口的血一阵阵的往上涌。
她为了女儿,一夜夜看护,无法合眼的时候,这贱婢却往她夫婿的床上爬!
这般的狐媚,这般的不要脸!当真是千刀万剐,都不解气!
这种下得了狠手,敢做敢赌的女子,若是当真留了下来,那便是往后大大的祸患。
从小女儿床边站起来的时候,大格格气的身子都不听使唤了,居然同手同脚往前抬了一步。
看着有些可笑,却又十分可怜。
要不是花旺眼疾手快,抢上去扶住了大格格,她非摔下来不可。
“主子先别急,这事儿……”花旺是个老实孩子,有些笨嘴拙舌,虽然想安慰大格格,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世上万事,都有个解决之道,唯独这事儿,却是个解不开的死结。
公子爷既然让大夫来看,自然还是想保住这对母子的。
他并不舍得打掉胎儿。
否则也不会留到现在。
都三个月了。
连花旺都能看明白的道理,大格格自然就更清楚了。
尽管夫婿之前怎么样信誓旦旦说对婉儿绝无他想,
等稍微镇定了一些,她捂着胸口坐在椅子上,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眼泪直流。
多少恨!
雍亲王府里,这时候也已经到了四月里。
大概是想到了去年的江南科场案,康熙帝特意下旨,诏示因为明年乃是天子六旬万寿,所以二月特行乡试,八月会试。
这道旨意一出,江南士子们的群情才算真正有所平复。
五月之间,大格格虽然身心倍受煎熬,却不愿意将婉儿此事对雍亲王府吐露只言片语。
她不愿意让别人看她的笑话。
在她的坚持下,婉儿最终被送到了外面庄子上——只说是府里从小伺候主人的忠仆染了重疾,如今身子怕是不大好了,留在府里又怕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