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亲自款待他们了一次,还给他们送了谢礼。
林林总总,一大堆事务,终于有了眉目,理清了头绪,也到了收尾的时候。给进城的四十名乡兵发了新衣服、新皮甲。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个时代的人,看人先看着装。高二郎可不是带一群江湖客进城,而是威风八面的本县乡兵,乃本县子弟兵。
明朝二百多年来,朱元璋所制定的衣冠等级制度,早已名存实亡。
此时明朝资本主义萌芽悄然显现,社会空前开放。龟奴穿着刺绣绸缎,不戴绿帽上街了。富商穿着绯袍,满大街走。至于锦袍上绣几个龙爪之类,也没人管。
高二郎打扮一新,用玉色绸缎做了一件宽袖皂缘,皂条软巾垂带,头戴网巾,脚着一双牛皮软靴。腰间挂着一块玉佩,斜领里插了一把扇子。相似度与翩翩公子钱戴烽看齐,只差一顶发冠。
铜镜实在太小,高二郎跑到水池边,看那倒影。张曲尺、吴高温也在旁边欣赏自己的新装。
高二郎为自己容颜而倾倒,要是前世有这般相貌,做午夜牛郎,一定宾客盈门。可惜,明朝扑倒美女的帅哥,是长着三缕胡须的文弱书生。高二郎许下雄心壮志,“等我考上秀才,我就带把宝剑,仗行天下。”
张曲尺道“二郎,还是去当千户吧,这样我们也能当个百户。岂不比一个巡检强上百倍。”
高二郎道“千户所太烂了!还是地方好,只要有文官罩着,有个招练百户头衔,能自己招兵买马,省去许多麻烦。如若这条路走不通,我们再想其他办法。明朝法度是以文驭武,所以我想考秀才。这次我想先谋个招练百户头衔,这个职位不值钱,没有官衔,也没人在意。我们慢慢发展自己势力,等待时机。”
张曲尺道“二郎,搞个杂官吧,驿站、河道、粮漕、盐运皆可。你不当,让我过过官瘾。”
高二郎道“粮漕、盐运想都别想,刘知县根本没这个权力。驿站、河道是苦差事,你想当,准备好贴钱。”
张曲尺回道“不可能吧,驿宰、河泊大使那皆是大人物,出门皆有家丁保护,怎么可能没钱?”
“这是因为他们贪污手下人的粮饷,按照正常朝廷俸禄,他们还要用自己的私房钱补贴公使钱。所以驿站、河道都不满员。驿宰惯用伎俩,是把驿站一部分出租给商人,用以谋取私利。驿宰没前途,名声又臭,千万别当。河泊大使与漕运大使有利益冲突,河泊大使弱,商船都投靠在漕运大使门下。河泊大使收不到商人的船税,只能打渔民的主意,最穷的是河泊大使。你若想当每月捞二三十两银子的河泊大使,我倒是可以求来。”
“才捞二三十两银子,那没多大意思。”
张曲尺得一个红包,就有五十两金,哪看得上二三十两银子收入?
吴高温“这你怎么会知道?你又没出过山。”
高二郎回道“我有什么不知道的!我说的,你们就记住。隆地县肥缺不多,我也不会去做都头,想来只能在招练上另辟蹊径了。”
吴高温“我从小有个大梦想,我想做壮班都头。多威风啊!武松景阳冈打虎,阳谷县武都头扬美名,无敌鸳鸯连环脚踢死西门庆!”
高二郎笑道“不对吧!西门庆可没死,还与潘金莲比翼双飞了,兰陵笑笑生那本《金瓶梅》,写得铭心刻骨。”
“那是胡诌!要尊重历史,以施耐庵的《水浒》为准。武松三脚踢死西门庆,潘金莲被武松杀了。那个兰陵笑笑生胡编乱造,气煞我也!”
吴高温正气凛然,气得前胸贴后胸。高二郎指着吴高温鼻子,“你要对自己的话负责,知道兰陵笑笑生是谁吗?”
吴高温喝道“无耻之徒!不敢留下真实姓名,我怕他作甚!”
高二郎道“那我就告诉你,兰陵笑笑生在我们山西当官,而且是个大官,你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