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的福,楚意弦便也瞧见这暖阁之中,除了齐王妃与她们一家,还有旁人在。
而且,还勉强算得熟人。
她抬起的眼与一双杏眼撞在一处,杏眼的主人朝着她礼貌亲切地笑了笑,她便也落落大方地回以一笑。
她们都能有幸到这暖阁之中,作为娘家人的王夫人和王十六娘在这里,便也没什么稀奇了。
少顷,丫鬟们送上茶来。
齐王妃缩在上座的软榻之上,朝着楚家几人伸出手道,“几位先且喝茶吧!”那手楚意弦不经意抬眼一瞥,险些被吓到,枯瘦且不见半点儿血色,让人光看着也觉得生冷。
待得各自品了一口茶,齐王妃那张脸上才牵起一抹有些寡淡的笑容,语调亦是疏冷道,“前些时日,我一直胃口不佳,朵儿是个孝顺的,从楚大姑娘那儿学了一道花馔回来,时不时做给我吃,倒是甚合胃口,让我多吃了两口。当时便觉着能做出那样花馔来的姑娘定然是蕙质兰心,钟灵毓秀,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楚意弦听罢,感觉到屋内落在自己身上各异的目光,却是忙不迭道,“臣女惶恐。都是小郡主一片孝心,臣女不过举手之劳,更没有半点儿居功之意,还请王妃娘娘明鉴。”
“楚大姑娘言重了,也不知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倒将楚大姑娘吓着了。”齐王妃一边说着,一边竟是轻轻咳嗽了起来。见楚意弦还是不安的模样,她缓了两息,语气比之方才更多了几分疲惫,“想来是我特意请楚大姑娘来说话,将你吓着了,倒是我唐突了。本来只是个小姑娘的生辰,本也不该这样大肆操办,只是朵儿出生时身子就弱,请了灵济寺的因明禅师瞧过,说是她有个五岁大关,待得平平安安度过,往后自能否极泰来。我这也是为娘之心,想着她往后都能平平安安的,便请准了殿下,在今日给她好好操办一下。今日这宴,便也算得庆祝了。殿下瞧我如今这副模样,说不得便也就是最后给女儿操办一回了,所以便也不忍驳了我,这才劳师动众了。劳了大家伙儿来给她一个小姑娘家庆生,说起来,倒是我的罪过!”
齐王妃许是太久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这么一长串话说下来,声气儿渐弱不说,时不时还要咳上几声,楚意弦都怕她突然喘不上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