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周和雨究竟何意,吴宝珠不是不懂,或者说,并不是完全不懂。令她震惊的是,这话出自一个毫不起眼,平时处事维诺的庶女之口,教训之人,还是她这个吴地来的表姐!若是从前,断无可能。
“吴表姐聪明伶俐,不是不懂这话何意吧?”
“不懂也没关系,我就细细解释给吴表姐听。还记得孙表姐吗?当年她在我们侯府,可谓叱咤风云,连大姐这样的都要让她三分。即便如此,她依旧不知足,不仅处处欺压大姐,还到处挑拨离间,别的不说,那些年四妹、六弟与大姐可没少闹矛盾,虽不能说全凭她的功劳,她却也没少出力气。”
吴宝珠怒火丛生,遍布胸腔。
周和雨竟然拿她归为孙婵娟之流!她究竟做了什么让对方冠上如此恶毒的帽子?
“当初,祖母多宠爱她,吃的喝的用的,哪样不与我们相媲美?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最终,她枉顾祖母多年教诲,差点陷我们侯府于万劫不复之地。祖母数次救赎,她非但不听,反而视祖母为仇敌……”
“听人说,现在的王家主母已经接纳她,视她为亲女一般。那又如何?即便劫后重生,也不能掩盖她曾经做下的那些不齿之事。”
“即便过的再得意,也辜负了祖母的一番辛苦与教诲,辜负了我们侯府的养育之恩。”
孙婵娟在王家过的风生水起之事,吴宝珠自然清楚,前些日子她还特地为这件事出门打听过,不为别的,就想知道真假。原以为,一个掉落泥淖深渊之人这辈子算是毁了,谁知,孙婵娟深处污泥,最终也能开出一朵绚丽的花儿,她着实佩服对方的手段。
“人立于世,一定要学会感恩。否则,走到哪一步都不能算光明磊落。”
“吴表姐是聪明人,自问与孙表姐的手段比之,如何?”
“三婶再拎不清,也是周家妇,吴表姐呢?”
周和雨并未给吴宝珠留喘息空隙,更没给她留反驳空间,她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狂放”之言,自已都有些承受不住,因此,最后一个字还没落地便大步离去。此举落在吴宝珠眼中,更是无尽的轻视,现如今,连一个小小庶女都敢这般待她了……
当晚,吴氏见了红。
九死一生产下一女,孙老夫人赐名周和硕。
这一夜,三房的人,注定无眠。
周义盼望嫡子多年,自打吴氏害喜开始,一颗心揪的紧紧,并三番五次请名医过府为吴氏把脉,对方说是男儿时,他便喜上眉梢,对方说不准时,又愁云惨淡。后来,他悄悄对比一番,发现说是男孩的比未知的多,便开始深信不疑,吴氏定然一举得男。
结果,全是泡影。
本该欢喜的日子,周义喝的烂醉。
吴氏得知是女孩的瞬间,强撑的一口气泄了,眼皮子一番昏死过去。下半夜,医女、太医、产婆轮番上阵,第二天,日上三竿时,吴氏方才缓回一口气。
吴宝珠一夜未眠,上半夜,一会儿揪心吴氏的状况,一会儿想起周和雨那番话,心像在油锅里反复煎熬一般。她渴望着姑姑一举得男,如此,三房后继有人,姑姑在侯府算是站稳脚跟,然而三夫人产下一女的消息在侯府散开时,她立刻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蔫蔫儿不知所措。
后来,越发恐慌自己在晚宴上的举止,甚至想到,万一孙老夫人不待见她这个亲戚,赶她回吴地怎么办?
毕竟,孙老夫人连自己娘家侄孙女都敢动怒赶走,更何况她这个三媳妇的侄女呢?
不安的吴宝珠下半夜去了周和云那里,与她猜想的一样,云表妹也没睡。她刚进彩云轩,表妹便抓住她的手道“我娘又生了个女儿,你知道吗?”
消息已经传遍侯府上下,吴宝珠焉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