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正大的卷土重来!但是,他们不会这么便宜我们的,一定会设下很多限制,这是一步险棋,能不走最好不走!”
“原来如此!”张进恍然道,“那么先生再请说说这下策吧!”他此时已颇为心服,称呼也从“少年人”、“阎集曹”变为了“先生”。
“下策?”阎圃苦笑一声,“这下策或可保住我等性命,但天师道再也不会存在这世上!原因很简单,太平道野心远胜我教,他们一旦起事,必会不遗余力的联合所有同道中人,却绝不可能允许一个足可以与他们分庭抗礼的道派同源存在!我们若往,他们必将以礼相待,然后就是逐步蚕食吞并我们!”
他瞧了一眼面露惊容的众将,再次苦笑道“诸位何必惊异?请扪心自问,换成我们是否也是一样?”
阎圃停顿一下,才重重道“所以在下以为,这下策不到山穷水尽,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走的!”
他躬身道“属下言尽于此,请祭酒大人决断!”
众将相视一眼,也轰然道“请祭酒大人决断!”
张进面上闪过挣扎矛盾之色,终于沉声大喝道“吾意已决!即选阎先生之上策,立即弃守褒中,北上凉州,徐图再起!”
一将突然道“敢问祭酒大人,沔阳仍有一千弟兄,将如何安置?”
阎圃闻言,脸上一抽,露出恻然之色。
张进亦现出不忍之色,轻轻道“就让他们为我们的撤离,多争取一点时间吧!”
众将一齐默然,均生出兔死狐悲的感伤。
阎圃突然又道“祭酒大人,我料汉中大军经过一日休整,必会前来征讨。我们北上之前,还要准备三件大事!”
张进一呆道“哦!究竟是哪三件大事?请先生明言!”
阎圃想了想,道“第一件大事,如今事态紧急,汉中大军随时可能来犯,而天师道人才凋零,在座诸位都是硕果仅存的领袖人物,是我天师道日后再铸辉煌的基石,绝不容有失。在下斗胆,恳请祭酒大人将守城一千士卒拨出一半,护送祭酒大人与各位先行离去!”
张进与众将同时大悦,虽然此地朝不保夕,但先行逃命是谁也不敢先做的,否则必会招至无尽骂名。如今,可耻的逃跑竟然被人冠以堂而皇之的理由主动提出,当真是有如天簌之声。
阎圃沉吟道“第二件事嘛,其实与第一件事亦无分别,我天师道如今兵微将寡,于日后发展不利,请大人遍访城中,招募天师道信徒家中的少年子弟,同赴凉州,这才是我们最可靠的班底!”
张进重重一拍手,喜道“先生所言极是!若无火种,我天师道怎能再兴燎原之势!我立即来办!”
此时,张进已对阎圃再无芥蒂,微笑道“还请先生教我最后一事!”
阎圃突然俯身拜道“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为我天师道日后复兴,请祭酒大人即行师君之权!”
众将心中一齐大骂,为何这话竟然被这个后生小子抢先说了出来,只得一齐附合道“恭请祭酒大人继师君之位!”
张进不由心花怒放,他长笑道“好!好!我便当仁不让,继续与各位同舟共济吧!”
他又瞧了瞧阎圃,心中对他满意到了极点,亲自上前扶起道“若先生不弃,请受大祭酒一职,助本座完成心愿!”
阎圃不理周围射来的妒忌目光,不慌不忙道“敢不尽心竭力?”
在令人牙酸的“吱呀吱呀”声中,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数十辆车驾在五百士卒的拱卫下,匆匆从北门驶出,包括这些护卫人员在内,没有几个人知道这支神秘车队的真正终点是哪里。
一名天师军将领遥遥目送着车队消失在漆黑深邃的城门之内,脸上露出穷途末路的悲哀神色,他是此刻城中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他更明白,随着这支车队的远行,汉中一带将再也没有所谓的天师道,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