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的长矛,侧过脸来向那叛军将军的方向冷冷瞧来。虽然他带着黑铁护面,看不出神色,寒冰般的目光仍然令那叛军将军如坠冰窖。
那黑甲汉将挥了挥手,示意正向他施礼致谢的部下退开,然后将长矛挂于马腹,右手从背后一翻,一把黑色的大弓便现于手中。
他拍了拍手中大弓,向那叛军将军遥遥的勾了勾手指,轻视之意表露无遗。
那叛军将军虽然明知必死,却瞬间热血冲上头顶,他十岁练弓,十四岁从军,一手箭法从未遇上敌手,怎容对手如此蔑视?
“找死!”怒吼声中,他闪电般开弓引箭,一箭直取那汉将喉头。
梦魇之中才能出现的可怕景象再次呈现,那汉将双手有如划出一道道残影,竟于眨眼间射出连珠三箭。
第一箭,火星闪耀中,射落敌箭。
第二箭,木屑飞溅中,断敌之弓。
第三箭,大蓬血雨,有如飞雾弥漫,一支长箭带着丝丝鲜红斜插地下。
“这……这不可能!”那叛军将军手捂胸前洞开的可怕伤口,眼神渐渐转淡,身躯一晃,扑倒在地。
随着主将的阵亡,仅存的三百余名溃兵纷纷弃去手中兵器,跪在地上,等待着沦为战俘的命运。
千余汉军骑兵出人意料的没有立即下马受降,而是将战俘们驱赶在一起,命令他们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如林的长矛斜斜向下,震得战俘们连头也不敢抬上半寸。
隆隆的蹄音和滚滚的车轮声从远方响起,数百名同样装束的汉军骑兵拱卫着一长窜奇怪的四轮马车出现在地平线上。
一面黑鹰大旗下,南鹰策马而来,高叫道“李进,看来你小子手脚还挺麻利啊!战士们有什么损伤?”
那黑甲汉将正是鹰巢军中数一数二的神箭将军李进,他策骑迎上,欣然道“将军,这一战我们完全是以强凌弱,若是再有什么折损,末将岂非令将军之名殆笑天下?只有十几个兄弟受了一点轻伤罢了!”
“好!好!”南鹰微笑道“活该这些叛军倒霉,本将原本不想欺负他们,谁让他们硬是挡在本将前行的路上!”
他借着半边斜阳的光辉游目四顾,面上一喜“看来这一仗打得倒是不亏,这些粮车上至少也有千余石粮食吧?来人啊!打扫战场……连一个铁片也不要扔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数百骑兵策动战骑立即覆盖全场,一辆辆马车也驰了过来,一名名战士跳下车来,快手快脚的将粮车上的粮袋装入车中。
这些四轮战车原本是鹰巢军一伍士兵的机动作战专属车辆,由伍长担任驭手,车内乘坐四名士兵,并载有帐篷、野战口粮、箭矢等作战物资,可适应长期作战。此次远赴渤海,南鹰一共带来两百辆,主要是运输装备和近五百名各类匠人的。如今,匠人们均已留在渤海境内,这些战车却是空了出来。
考虑到胡骑来去如风的奔袭战术,这些外包铁皮的四轮战车正可以作为临时的环形防御工事,南鹰不仅毫不犹豫的将两百辆战车全部带同出战,还精挑了一批箭手担任乘者,全军共计一千五百名骑兵、六百名箭手,算得上是攻守兼备。
“将军!将军!”孙策领着数十骑飞马而来,他高叫道“发现一名汉军生还者!”
“带过来问问!”南鹰向孙策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虽然这支汉军如此窝囊的被叛军包了饺子,但是总该知道一些此地的最新战况才是……做得好!”
很快,一名年轻的汉军军吏被推推搡搡带了过来。
南鹰见那人长身玉立,面容端整,虽然满身血污却也掩不住一身的轩昂之气,心中微讶,淡淡道“说说吧,此地是什么情况?”
“禀将军,卑职是涿县……”那军吏见南鹰身为一军主将竟然如此年轻,也不由愕然,他施了一礼,刚刚想自述身份,却意外被人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