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放松的心中立时陷于狂怒,他厉声道“知否是什么人做的?”
楼船是这时代最大的水战船只,汉武帝当年远征南越,建造的大型楼船层高四重,高达十丈,可载一千将士。墨让督造的楼船虽是应付天子的皇命,却也有三层之高,可容战士五百,其船体之大只可以“庞然大物”形容。根据墨让事先预估,三百匠人统领两千民工全力开工,至少也要一个月方能建成一艘。如此费时耗力的巨舰,竟然一下子被劫去两艘,南鹰如何不怒发如狂?
“应是当日那股袭击渤海坞壁的海贼,据我们掌握的情报,那首领名叫李少杰!”管亥有些不敢正视南鹰的低下头来。
“原来是他们!”南鹰怒极反笑“这么说本将当日一时心慈手软,反倒是养虎为患了!”
“李少杰?”他突然一顿,森然道“是否与渤海四大家族中的李姓有关?”
“这个,末将实是不知!”管亥惶然摇头。
“好了,既然他们是蓄意报复,非你之过!”南鹰勉强压下了心头怒火,沉声道“那么,我方伤亡如何?”
“伤亡?”管亥愕然道“启禀将军,对方采取调虎离山之计,将驻防军队全部引开,然后捆绑了所有工匠后,驾船扬长而去……是以,我方并无一人伤亡!”
“算这小王八蛋聪明!”南鹰亦是一怔,骂骂咧咧道“若是他敢伤了那些工匠一根头发,本将绝不会与他善罢甘休!”
“哼,本将此次回师,携有数千战马!”他自语道“如今的渤海实力空前强大,岂是一群小小海贼能够觊觎窥测?纵然不将他们斩草除根,也必定要消除隐患!”
“管亥,立即传我将令,所有精锐部队在南皮城外集结待命,派出斥侯携天眼赴沿海各地,搜索海贼行踪……”南鹰话未说完,却见管亥面露难色的欲言又止,不由皱眉道“又怎么了?对本将的部署有什么不满吗?”
“末将现在是戴罪立功,怎敢触犯将军?”管亥苦笑道“这股海贼不知从何处寻得了一头白色大鹰,专门攻击我军天眼,已有两只天眼为其所伤,所以末将建议……”
“来者不善啊!”南鹰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沉吟道“也罢,全军先于南皮城外整备,军议之后再作区处!”
“将军!虽然这股海贼不容小觑,但集全军之力围剿,是否有些小题大作了?”管亥忍不住接道“毕竟以万余军力对付区区千余海贼,实是劳师动众,末将担心会误了我渤海的发展大计!”
“你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南鹰郑重道“一股小小海贼,竟能于暴起发难之间劫去我方两艘楼船……并非我方无法承受这样的损失,而是事关我军气势。若我军不能以雷霆万钧之势解决此事,所有对于我方心怀不轨的势力都将蠢蠢欲动,一旦有机会,他们就会不顾一切的猛扑上来,吞噬我们的血肉!”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他面上尽是凝重之色“若我们渤海是一道正在堆彻的雄伟长堤,那么这股海贼便是深藏于堤内的蚁穴,若不能及时根除,假以时日必会动摇全局!”
“是!将军!”管亥应了一声,突闻蹄声阵阵,不由抬头向南鹰身后望去。
却是管平领着几名守护者缓缓跟了上来,南鹰见管亥目露迷惑之色,不由微微一笑,暂时将眼前的麻烦抛置脑后,欣然道“来得正好!这位却是你们管家的同宗,今后更是共同进退的兄弟战友,来来来,待本将为你们引见……”
管亥的目光落在管平那张平平无奇的面庞上,猛然间神色剧变,难以置信的颤声道“父亲?”
“你说什么?”南鹰浑身一震,失声道“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