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从眼前的东平陵开始吧!”荀攸不紧不慢道“据在下所知,将军进入青州以来一路所向披靡,各郡各县无不望风而降!”
“而偏偏是这东平陵的县令,竟敢公然来捋将军的虎须!”他指点着远方的城池,语中已带上了一丝揶揄“听说这位县令亦是一位大族家主,居然以区区弹丸之地为挟,向将军讨官要爵,这才引得将军冲冠一怒,誓要拿下此城以儆效尤……恐怕,这也更加坚定了将军要剪除天下士族的决心吧?”
“咦!”南鹰微微侧过半身,斜睨着荀攸“你倒是做得好功课!果然是善者不来啊!”
“将军过誉了!”荀攸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冠,才挑战般瞧向南鹰“将军既司在下书记之职,便请将军言明方略吧!是大动干戈的发兵破城,还是围城逼降呢?”
“来人啊!取笔墨书简来!本官奉将令,从实作记!”他头也不回的凛然大喝道,又仿佛自言自语的叹息一声“杀戳一起,生灵涂炭,难怪史官都没有好下场……又有谁喜欢留下污点呢?”
众皆愕然中,南鹰却是哑然失笑“好一个荀攸,这是要存心想瞧本将的热闹啊……好!”
他嘻嘻一笑“本将就让你瞧一场热闹,保证你没瞧过!”
“将军,你想做什么?”荀攸本能的感觉到一丝不妥,却又不知道为何,他强笑道“难道真要妄开战端?须知战事一起,必有众多无谓死伤……”
“你今天来访,可谓恰逢其时!”南鹰直接打断他,叹息道“本将今日原本便是想立威的,让青州那些心存侥幸的鼠辈们见识一下我渤海的真正实力……可惜了,若孔融在场,不知道他还有没有胆量弃本将而去!”
他的双手高举过头,划出几个古怪的动作,突然间直直劈落下去。
随着南鹰重重落下的手势,不远处的女传令官立时脸色凝重起来,她条件反射的原地一个立正,一声不出的抽出背后一双彩旗。随着双手上下翻飞,一连串的旗语的打了出去。
看清了旗语的鹰将们无不浑身一震,惊讶的张大了口。因为,连他们也不知道将军传出的这一番部署是何时布下的。
“老天!竟然是雷霆!”一个鹰将骇然道“可是我明明没有看到他们在哪儿……”
“什么雷霆?”看着鹰将们的骚动,荀攸的脸色也变了。能够令名闻天下的渤海鹰将一片大乱,定是非同小可的场面了!
他惶然道“将军,你真的要开战……”
“轰!”远方的一声巨响惊得荀攸将劝说之言咽回了肚中。循声望去,他的目光完全呆滞了。
东平陵城南背山的大片密林中,一棵棵参天巨木正在轰然倒塌,大片大片的尘土缓缓扬起,弥散开来,大群的飞鸟惊慌失措的飞上天空,仿佛正有大群的远古凶兽正要从密林深处涌来。
“喀啦啦!”“喀啦啦!”尘土飞扬中,一个个庞然大物现出身影。
“这!这是!”不仅荀攸难以置信的吼出声来,连鹰将们都是一起失声低呼。
至少五十架庞大的投石车揭去了林木与枝叶的伪装,从密林中缓慢而坚定的推进而来。
每架投石车上,都有八名强壮的渤海战士正在吃力的转动着一个金属的绞盘,随着绞盘旋转,高大的车轮缓缓的滚动着,强大的视觉冲击令人几疑梦中。
“呜呜呜!”悠远绵长的号角中,一辆辆辅助战车驶来,紧紧伴随着投石车的运动。战车上的战士们大吼着,推开半边车体的木墙,露出车内一架架巨弩,所有弩箭上弦,直指敌方城池。
“我明白了!”一名鹰将呆呆的望着渐渐驶近的投石车,喃喃道“怪不得一连几天没有看到马钧……这小子是奉了将军密令啊!竟然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此时,东平陵城上已然炸开了锅,眼前的这幕景象太过匪夷所思,所有人都惊得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