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嘱托,下官必当谨记!”满宠蓦然看清了那双近在咫尺的鹰目,也看清了那深瞳之中坚毅凛然的杀气,不由悚然心惊。
猎猎作响的鹰旗下,南鹰傲然卓立,随风飘散的长发下,炯炯目光正在目送着满宠一行渐渐远去,最终化为微不可察的小小黑点,消失在官道与苍穹相接之处。
“你们说说!”不远处聚集的鹰将中,马钧的目光却是始终紧紧盯着南鹰身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崇敬之色,悠然道“将军既然早已有了出兵的准备,却为何不借机向曹操索取任何回报呢?”
“笑话!”甘宁不由哑然失笑“将军是何等身份?若以皇叔之尊,却仍须向臣下索要好处才肯出兵,岂非自贬身价?”
“岂止如此?”久违的枣祗越众而出,微笑道“我渤海军虽然日益强大,然而却因实力扩张和领地新政种种原因屡遭强敌环伺,那曹操虽从属袁绍,却因袁绍此次见死不救而离心离德……而将军及时雪中送炭,不仅分裂了袁绍,且又得一强援,正有此消彼长的深意啊!”
鹰将们纷纷点头。
却听一人长叹一声“将军深意,不止于此啊!”
众将一起望去,那人却是刚刚从扬州战场赶回的徐晃,只听他沉声道“自吕布长安败退,天子再次蒙尘,虽说李傕、郭汜至今仍不敢对天子逼迫太甚,然而大汉皇权有如江河日下,却为不争之实!无论是中兴大汉,号召天下忠臣志士,还是震慑李郭,保得天子平安,将军都必须以海纳百川之胸怀,行雷霆万钧之手段,取得一次又一次的胜利……适才将军说过什么?王师无寡弱,义旗不可倾啊!”
“说得是啊!”鹰将们一起恍然。
“哼!大军出征出即,你们都不用准备吗?”高顺突然重重一哼“妄议主将……是否想要领受军法?”
“别啊!”鹰将们一哄而散,更有人难抑兴奋之情,一路上大呼小叫的开始调集部属了。很快,整个渤海军大营人喧马嘶,有如一部庞大的战争器械开始了紧张复杂的运转。
“本将另有要务,一切……托负文和了!”高顺最后深深瞧了一眼仍然矗立于战旗之下的南鹰,向着贾诩微一点头,头也不回的去了。
“唉!”十年过去了,已近知天命之年的贾诩却仿佛变得更加年轻,他目送着高顺矫健的身影渐渐远去,再将目光投向南鹰,口中却发出轻轻的喟叹。
“你在叹息什么?”他的身后,一个清冷的声音蓦然响起。
“你?”贾诩旋风般转过身来,目光迎向那人“你怎么起身了?”
“你放心,我不仅死不了,且从没有这般好过!”不久前仍然奄奄一息的智先生缓缓行来,清瘦的面容上哪里还有一丝病容“南小子果然手段通天,现在本人更加确信,只有他才是天命之人!”
“好!好!好!”贾诩面容终于泛出由衷的笑意“你能够及时返回,真是天助汉扬!”
“你们又在玩什么大阵仗?”智先生冷冷的盯着贾诩“刚刚那帮小子一个个自以为是的卖弄见识,却几乎没有让人笑疼肚子,因为他们根本不懂南小子究竟在想什么……只有你和高顺才明白,对吗?”
“说得没错!”贾诩缓缓行近,与他对面而立,目光相对“渤海鹰将,也算群英荟萃,人才济济,却不如你一个死里逃生的病人……你果然不负智先生之名!”
“不要说废话!”智先生颇为不耐的打断了贾诩,他焦躁的原地踱了几圈“你们的布局,绝对不会是救援曹操这么简单,究竟是什么……还有,你们事先聚集如此规模的一支大军在此,难道早就料定了曹操的失败?这根本是没有可能的!”
“除非……”他蓦然止步,冷厉的目光如剑指向贾诩“是你们暗中操控了这一切,并要利用出兵兖州的幌子达到其他的目的……你们是如何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