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清岚要卖消息,这话说得声音不大,可树枝上挂着的男子却仿佛被人断了手脚筋脉,抽搐着一脸惊慌“你怎么知道?你是景家的人?”齐清岚定定瞧了他片刻,忽然抿唇一笑“师父,您老人家再不出来,我可怕他撑不下去了。”
屋顶上轻飘飘落下一个人来,可一身玄衣,身材高大,绝不是师父萧迎。齐清岚心里有些打鼓,想着自己这一年怕是菩萨拜的太少,原以为是师父考校她,没想到撞上了实打实的采花团。
这个男人,单论轻功来说,已经比上一个要好上许多,真要交手,她怕连一击之力都没有。正在胡思乱想,男子开口了“姑娘不必害怕,我只是告诉姑娘,这人并不是花九。”
齐清岚愣了一下,这么看,这两人不是一伙的?
男子转过头来,一块布巾将他脸上遮得彻底,只瞧见剑眉星目,硬朗英气扑面而来。看见齐清岚愣着不说话,他便从树枝丛中将那人拖出来,不等他出声便封了穴道,从那身蓝缎衣袍上扯下几条来做了个绳结,结结实实把他吊到了树枝上。
“除了她,我是再不会为别人吹曲子的。”男子对着那人四肢拍了几下,才转头看她,“知道松江宗里事,你是景家的人?你是谁?”
齐清岚眨眨眼睛,心里隐约有些眉目,想着自己今天的运气不知算是没烧香还是烧的多了“你怎知他不是花九郎?你又是谁?”
虽然蒙着布巾,齐清岚还是看出他眉眼微微弯起,似是有些笑意“因为在下正是花九。”
接着好像是想起来什么事情,眼神变得温柔许多,“你和景华姑娘生得有些相像,你是她的姊妹么?”
齐清岚先头猜那人是旭阳花家花九郎,因此才拿松江宗来诈他,不想假的被戳穿了,真的却又来不依不饶。花九郎说得这个景华,依稀听师父提起几句,乃是松江景家掌上明珠,听说也确与花九郎有过交集。瞧花九郎这幅含情脉脉的样子,怕是与那位景家千金之间纠葛甚深,万一说错了,岂不是要小命休矣?装了片刻高冷,齐清岚决定装糊涂“多谢告知,请阁下自便就是。”
她说完就打算关窗了事,谁知道这句话不知是哪里触动了花九郎,他抬手扯下脸上面巾,一个翻身便跃进窗子,搭手挡住了齐清岚“姑娘且等等。”
齐清岚吓了一跳,好在她这些年仪态功夫学得极好,面上一晃就稳住了神“你干什么?”
这花九郎戴着面巾时,只觉得硬朗英气,此时扯下面巾,方瞧见一张英俊面孔,鼻如悬胆,唇似浅樱,好似精巧雕琢过一般,果然配的起“花间浪子”的称号。被这么一双闪闪生辉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齐清岚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花九郎浑然不觉,急切道“我去了松江宗里,才知景华姑娘如今不在宗中。姑娘必是景家的人,可知她如今人在何处?”
“你找她做什么?”
齐清岚几乎是未加思索,便问出这么一句。等问完了就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打回片刻之前,他要找人,回个不知道就是,何必多嘴问一句?这下只怕更不好脱身了。
果然花九郎眼睛一亮,整张脸上都透出喜色,更衬得他风采出众。好似认定了她必然是知道的,说话间更显温柔“我与景华姑娘襄河一见,极为仰慕。可景华姑娘要事缠身,并不能留。我便请往景家拜会,景华姑娘只说,有事可往宗里寻她。现在已是过去大半年了,我去了松江宗里数次,总不见她。”说着往外看了一眼,才道,“这次凑巧碰上这个假冒之人,又跟着遇见姑娘,我想,怕是天意如此,让我能再见上景华姑娘一面。”
话一说完,花九郎便抿唇轻笑,一双眼睛亮晶晶盯着她,只等要一个结果了。
齐清岚有苦不敢说,默了片刻,突然想起隔壁师父到现在也没个动静儿,难道是真栽在个小毛贼手里了不成?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