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那姑娘许是想不到她居然又说出这种话来,脸色立时变了。
“姑娘不必生气,正如姑娘此刻,谁不是两幅面孔见人?我不过有样学样,告诉姑娘一声罢了。”齐清岚老神在在,微一颔首,木槿便上来又为她斟了一杯茶,“现在,姑娘可以走了。”
那姑娘面色变了两变,居然没有发火,只是起身慢条斯理戴好帷帽,临出门才道“今日见郡主,实在仓促。来日若有机会,必当请教。”
“且慢!”
齐清岚老神在在抿了一口茶,方道“倒不必再等来日,我实告诉姑娘一句就是。姑娘虽有底气,可惜用错了人。这话,信不信由你,请吧。”
那姑娘顿了顿,回了她一声冷笑,甩身便走了。木槿跟在后面关了门,齐清岚算算时间,起身走到窗边去,隔着镂花纱窗,正看见方才的那姑娘带着侍女,袅袅娜娜出门上车去了。
齐清岚抬手示意木槿噤声,静了静神,璇玑九策心法缓缓运转开来。
容家虽不是达官显贵,可仗着富甲天下,依然是皇城中的炙手可热的门第。且容老爷又是一位不讲究什么遮掩的人,一辆双辔马车大剌剌停在门口,四个角上的鎏金开道铃都刻着篆体的“容”字,那姑娘才上了马车,四周围里便隐隐有了些议论。
“我方才莫不是眼花了吧?那不是容家的马车么,那上车的女子,莫不是容大姑娘?”影影绰绰有些声音,从隔壁传来。
二层上都是些包厢,隔音私密性都要好上许多,齐清岚循着声音,挪了挪脚步,同时神稳心沉,以便听得更清楚些。
“你别是青天白日做梦,那是容家的马车不假,可是容大姑娘是你等闲能见着的?我可听说,人家容家大姑娘,将来是要进宫的。”
“进什么宫?”另一个声音不甘示弱,赶忙接上,“我听说,容老爷要给女儿找个女婿入赘呢,要不这偌大家业怎么办?要我说,这容老爷大概是家中祖坟选得不好,要不怎么娶了好几位小夫人,不是生不出来,就是只生女儿?”
“这说不得是天意,谁要是能得了这位容大姑娘,可就是掉进了金银窝里去了。”又有一位满口艳羡。
“哼,就你这穷酸的书生样子,还肖想容大姑娘?就是那庶女容二容三,你都高攀不起!”
被说的人似乎恼了,拍了桌子一阵吵闹。座中又有一个人拦着道都是没影子的事儿,你们也值当?其实,娶不娶容大姑娘,这泼天富贵,也落不到别人手里。”
“此话怎讲?”对面几个人立刻统一了战线,都来八卦。
“容老爷虽没儿子,难道其它几房都是吃素的?”这一位似乎胸有成竹,话说得铿锵有力,“这泼天富贵的家业,岂能便宜了别人?我瞧容家二房三房那几位公子,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呢。说不准等容老爷哪天去了,这偌大家业早就让人家分的齐齐整整了。”
剩下的几位都是自诩消息灵通,自然不甘落后,一时间各执己见,吵成一团。
齐清岚秀眉微蹙,既然如此热闹,若不浑水里蹚个来回,怕是对不起刚才那姑娘一番折腾的心意了呢。
她偏头望了望远处,街上此刻十分热闹,便道“木槿,听说这王城之中,有专门为贵人订做首饰的地方?”
“回郡主,是有一家奇珍阁。”
“你去订做两样首饰,跟掌柜的说,不拘多少银子,只要上好材料。”她略想了想,便道“一支国色天香的长穗步摇,一支喜上眉梢的发钗。叫他们细心画图样,瞧好了再做不迟。”
木槿仔细听了,待她说完,点头应了。
“还不去?”
齐清岚见她站着不动,便笑道“你家郡主自然不会有事,你安心去,办完了事情,来此就是。”
木槿踌躇片刻,终于还是领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