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头上束髻,只别了一根木簪,并未戴巾。身上着了常见的青色道袍,进门便是一礼“贫道道号仁虚,在此有礼。劳施主久等,是贫道的过错。”
沈行之还礼道“仁虚道长可是观主?在下有礼了。”
两边分了主客坐下,仁虚便道“才听童儿说,施主是想在贫道这里请一道姻缘符?”
“正是。”
沈行之拱手道“另外,我还有一事劳烦道长。”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打开来,里面是一只喜上眉梢的发钗。整个钗身都是赤金打造,上面有红宝石镶嵌的点点花蕊,又有玳瑁镶的两只小鹊,端的是一派富贵逼人。
沈行之笑得有些许羞涩“这是我偷偷打造了准备送与她的。还请道长费些精力开光,保她平安无事。”
说着便盖上盒子交给齐清岚,又掏出张一千两的银票放在上面。
齐清岚送过去,那仁虚道人瞧了眼,便行礼念了声道号“无量天尊。施主诚心可鉴,贫道自然义不容辞。只是开光仪式繁琐,若要能保得长久,必然不可马虎。贫道今日便焚香斋戒,大抵三日后可成。施主到时便可将此物与姻缘符一并取回。”
“多谢道长。”
沈行之十分高兴,行了礼便带着齐清岚退出茶室,由小道童引着送出观去。
这里仁虚道人打开锦盒,将那发钗仔仔细细的摸索着瞧了一遍,才在那喜鹊下面寻到了小小一个篆字—梓。
容梓的梓。
道士蓦然一声冷笑,拍了拍手,便进来一个小道童“师父,有何吩咐?”
“你去告诉你师兄,叫他寻机会在刚才离开的那公子身上放些信香。”
小道童应了一声便退下,道士慢条斯理收好了锦盒,又郑重对着锦盒行了一礼“你放心,贫道既然得了你的酬劳,必会成人之美。只可惜了贫道这一番心血,注定要付诸东流了。”
道士这厢古古怪怪,那边沈行之和齐清岚下了山,径直又回了城中去。
进了订好的客栈,沈行之卸下外衫,齐清岚便皱眉捂鼻子道“这牛鼻子道士着实不会办事,好好一件外衫,就被这香气毁了。”
沈行之随手将外衫一抛,笑道“我这些日子只好委屈委屈,带着这香气过了。这道士虽不会办事,可好在忠心,想来摄政王不日就该知道了。”
“等他去,还不晓得什么时候。”
齐清岚拿起那件外衫,放在窗口的架子上,“还是靠郑三更快些。”
“郑三?”
沈行之跟她一起,站在窗口遥遥一望,正好能看见那家酒楼“若到时候事情赶不及,你猜以那位容姑娘的心计,会不会猜到摄政王头上去?”
“疑心生暗鬼。”
齐清岚哼了一声“摄政王扶持容家,便如同给自己造了金库,可从来没想过为他人作嫁衣裳。咱们来得恰好是时候,端宜得了助力,水涨船高,容大姑娘又自有丘壑,一心要脱了牢笼。摄政王行事,一切都务求稳妥。若师兄是摄政王,会如何做?”
“能如何做?你大可不必考我。”
沈行之笑了笑,不接她的话茬,径自坐下倒了杯茶。
齐清岚不以为忤,笑眯眯的跟着坐下,沈行之便自然又替她倒了一杯。
“我知道师兄是嫌题目太过简单,可如今木槿被我派出去了,能说话的,也只有师兄一个了嘛。”
齐清岚说着便将头靠到他胳膊上来,一双眼睛盯着他眨了两眨。
沈行之叹了口气“好,我若是摄政王,头一个必然先除了你,省得你这里惹是生非,搅得人不安宁。”
“师兄若是摄政王,我也不必费心弄这浑水了。”
齐清岚接了一句,刚要再说,却忽而顿住。
窗子上扑棱棱落了一只小鸟,寻常雀儿大小,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