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观元年岁末,昭德坊内迎来一群特殊的客人,这里作为杨霖的住宅,是不缺少官员走动的,但是这么多商人齐聚,尚是第一次。
汴河漕运有多少利润,这些商人心知肚明,他们都是远近最大的商户,有的甚至是从成都赶来的。
昭德坊的大堂内,这些商人正襟危坐,下人端来茶水他们也和别人客客气气。
这里不是寻常的所在,乃是大宋少宰,风头正劲的杨霖府上,论起地位来在大宋朝已经鲜有超过他的。
不一会,一个高挑丰腴的妇人开道,后面几个小厮簇拥着一个年轻的男子出来,正是前段时间朝中惊斗的获胜者杨霖。
杨霖一出来,满堂的商人都站了起来,紧张兮兮的看着这位大人物。
他们虽然家中豪富,但是和这种官员还是没法比,往日里更是做梦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能成为少宰的座上客。
杨霖笑着压了压手,道“诸位请坐。”
等到杨霖坐下,这些人才慢慢坐下,还有许多站在一旁。
原来杨府的客人,往日里不会有这么多,椅子也就不够用了。
杨霖回头道“芸娘,清点下多少人没座,着人搬几张椅子来。”
高挑妇人应了一声,转身离去,不一会有几个小厮搬着椅子进来。
如此恩遇,倒让因为来的迟些,没有座位的商人有些局促。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道谢,虽说大家都是长袖善贾,平日里与人交流是八面玲珑,耐不住此时的场合实在特殊,便有本事也使不出来了。
“今日把诸位请来,本官是有要事相商。你们都是大宋有名望的商户,说起来都比本官了解商场。我大宋开国之初,成都府十六位富户,因钱币太重不易于携带,而联合设立交子铺。后来朝廷又发行钱引,嘿嘿,诸位也都知道,时势不好,国用窘迫,交钞贬值,自然引得大家进项都大大缩水。钱引这东西,实则名存实亡。”
众商人频频点头,少宰说的都对,不过和今天来的目的好像没什么关系。今日大家都是为了汴河漕运来的,杨少宰明显跑题了,不过也没有人敢质疑。
杨霖继续说道“今天我们这里是来了多少个?”
芸娘微微欠身,附耳道“三十五个。”
“三十五个,加上本官就是三十六个,咱们的实力比当初成都府的十六户高出何止一星半点。往来运作不知道多么麻烦,带着钱币既不安也不方便,钱引又不能兑换,本官也不讳言,那玩意跟废纸一般。我们可以联合在各地兴建钱庄,发行一种纸币,用来代替钱币。”
杨霖说的兴起,站起身来,走到三十多个豪商中间,说道“就叫银票如何?”
众商户面面相觑,都有些心动,但是却又害怕被眼前的大官给坑了。
纸币这东西,历来都是朝廷坑商人的利器,一个钱引不知道害的多少豪商巨贾部家产成了泡沫,都被朝廷圈走了。
杨霖笑道“此事本官可以不插手,由你们来做,我做个牵头人,也为了万岁营修建艮岳方便。”
终于,有一个年长的商人,觉得这种集会没有商议不行,起身抱拳道“少宰,不管是钱引也好、交子也罢,最大的问题就是发行者可以随意印制,扰乱正常的交易。只要发行者缺钱了,他便可以印制出来顶用,长此以往势必贬值。少宰欲发型银票,又将如何改变这一顽疾?”
他话音刚落,在堂内的诸位连连点头,此人乃是大名府的皮货商人王运,家产颇厚,在商贾里十分有威望。
“很简单,成立商会,我出钱你们印制,万岁营有监督权。我们互相监制,互相合作,做生意你们比我熟,都知道一个道理,双赢才是最好的合作。”
“万岁营一下拿出五百万贯交给商会,商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