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观?前几天的夜里,他把我带到了这里,我是感觉走了比较远的山路。我终于明白了,在鸣晨庵的东边有一个叫紫云观的地方。”
“感觉走了比较远的山路?这条山路,你以前没有走过吗?”
“老畜生把我带出鸣晨庵密室的时候,用布蒙住了我的眼睛,还用布堵住了我的嘴巴。”尚文君道。
“你和静平不是一起离开鸣晨庵密室的吗?”
“静平是第一个被带到这里来的。”
“你们到这里有几天?”
“不知道,但我们知道时间不长,也就几天的功夫吧!”
不知道,这就对了,人在暗无天日的密室里面是无法感知时间的。
“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他是谁?”
难怪尚文君称至真为“老畜生”。
“你刚才说他每天要到密室里面去一次,他穿什么衣服?”
“穿睡衣,他还逼我们穿睡衣,如果不穿的话,他就用皮鞭抽我们——你们看——”尚文君捋起衣袖,她的眼睛里面噙着泪。
大家清楚地看到,在尚文君的左手臂上,有三条比较清晰的鞭痕,鞭痕已经发黑。
“静平身上的鞭痕更多。”尚文君一边说,一边拉开静平身上的睡衣的衣领,露出右肩膀,这时候,大家都注意到,静平和尚文君的身上只穿着一件睡衣,在静平的肩膀上有很多鞭痕,这些鞭痕横七竖八。
眼泪顺着清水的脸颊滚落而下。
陆千冲进房间,无极跟在他的后面,手上端着一个木碗,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调羹,无极的后面跟着一个年轻的道士,他的右手也端着一个木碗。
林狄站起身,从无极的手上接过木碗,木碗里面有大半下鸡蛋羹。
尚文君双膝跪在床上,将静平的上半身慢慢扶起来,靠在床框上。
“尚文君,你先吃一点,静平由我们来照顾。”林狄道。
“我待会儿再吃不迟,先喂她。”尚文君道,“我已经没事了。”
两个苦命的女人相互支撑着,在暗无天日的魔窟里面度过了艰难屈辱的岁月。
尚文君用调羹将鸡蛋羹慢慢喂进静平的口中,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到了静平咽喉的蠕动,这说明她在吞咽食物。
无闻道长吩咐无极拿来毛巾和一盆凉水,他将毛巾湿水后稍微拧干,然后折叠好搭在静平的额头上。
“队长,她的手动了。”马建平指着静平的左手的手指道。
用不着看静平的手指了,因为静平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她的脸色惨白异常,用“形容枯槁”来描述此时的静平,一点都不为过。
尚文君将静平的长发往耳朵后面理了理,大家看到,在静平的右太阳穴的上方——靠近鬓角的地方有一块蚕豆大小的疤痕。
在项代沫和林狄的印象中,出家之前的练洛丹的额头上不曾有过疤痕。
尚文君从项代沫和林狄的眼神中看到了疑惑:“静平额头上这个疤痕是撞墙后留下来。”
尚文君喂了几口鸡蛋羹之后,静平的吞咽速度慢慢加快了,大概是长时间没有进食和生病的缘故,静平的眼窝深陷。
项代沫试图在静平的脸上寻找储藏在他记忆中的影子,但没有找到,如同一片被风雨摧残,零落在地上,粘上尘泥的花瓣,失去了所有的美丽——连美丽的影子都没有了——在项代沫的印象中,练洛丹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
一眨眼的功夫,静平就将一碗鸡蛋羹吃下去了。
“把碗递给我。”尚文君望着无极和另一碗鸡蛋羹道。
无极将另一碗鸡蛋羹递到尚文君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