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信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不能说,他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要是全村知道李家两兄妹能够找到千金价值的牡丹,这对他
们来说十分危险,他不能将李兮若置于危险的境地。
李兮若自然想到了这一点,不过她可不认为陈信会为他们着想,陈信向来唯利是图,只做对于自己有利的事情,一恩还一
报,绝对不可能付出多的感情,这才借他两百两,难道他就会为自己思虑吗
但是陈信要是现在不说这个误会可就真大了,乡长又是蔡里正的义父,他若要陈信吃牢饭,也不是不可能。李兮若见着陈
信迟迟不开口,也不知道他在磨叽什么,刚想上前一步自己替他辩解,陈信一把拉住了她,指着地上的钱问道“那蔡里正的钱
又是从何而来,一个里正月入不过两百文,要想赚到二百两,只怕也要活的到那个时候吧。”
一直看着陈信的刘傅能不禁一笑,蔡里正这边早就想好了说辞,一拍大腿就开始啜泣“乡长,这宅子,可是我祖上的基业
,虽说不大,但我家四代都曾住这里,我爹临死前曾说过祖上留了一笔丰厚的遗产,我如今可是好不容易找到,这钱是小事,
可是这情,这祖祖辈辈的情意不能让这陈秀才给我拿走了。”
蔡里正对着乡长偷偷比了一个四,要是这事成了,他们就四六开,乡长没有理会,蔡里正把心一横,比了平分的数,乡长
这才有所松动,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当即下了判断“既然蔡里正的银子来的有理有据,那这银子就该判为蔡里正的。”
陈信皱紧了眉头,他可以不关注钱财,但是这是他的前途。
一旁一直未出一声的刘傅能,此时却笑道“乡长这么判,恐怕是有点不妥。”
乡长没想到刘傅能会出面搭理这事,他虽
然是有权利,可这些事大多还是交给自己出面办妥,他脑子里权衡了一下利弊,弯腰微微谄媚笑道“刘先生你见多识广,
不如说说这银子该怎么判”
刘傅能笑了笑,从轿子上起身下来,看着地上的蔡里正嘲弄一笑“要是蔡里正的祖上能积累这么多银子,想必也不会一代
一代衰落至此,只留下蔡里正一人。”
言外之意就是,要是祖上能够积德赚下这么多钱,也不会只有蔡大柱这么个混吃等死的玩意儿了。
蔡里正听了脸一阵红一阵白,他看向乡长,暗示这个便宜义父得帮自己说上几句,乡长却立马撇开了眼,他又不傻,才不
会为一个便宜义子得罪村里面富裕的乡绅。
蔡里正看着乡长不为自己说话,暗骂了一句,对着刘傅能哭诉道“刘先生,话不能这么说,这些坑坑洼洼你也看到了,这
就是从我的院子里挖出来的,都说吃水不忘挖井人,这我挖出了银子,银子肯定也忘不了我啊。”
他这番话惹得外面听趣的人又是一笑“蔡大柱,我说你也别在这学人秀才说话,还不如多挖两个坑,看看还有没有宝贝。
”
“对啊,你要是嫌累,我们也可以帮你。”
“去去去,少在这对我的银子心怀不轨。”
刘傅能看向陈信“陈秀才,你刚刚说这银子是林尚林公子给你的,那你可能去请林公子过来,让他当面言说一二。”
林尚是什么身份,他不过就是卖了一盆牡丹给他,如何请得他来,更何况那日的眼神他已经对于李兮若势在必得,今日若
是自己有求于他,难保他不会以此来做要挟。
但若是不去,爹娘的期望,兄嫂的欺凌,村里人的嘲弄,这些都是一座座大山压在他的心里,没了这钱,他就考取不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