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信带着李兮若走到刘傅能修葺的院落门前,柴木门刷了黑漆,本该挂牌匾的地方是空荡荡的一处,林尚抬头看了看,乡绅的住处当然不如林家的气派,充其量是在村子里这些土房砖瓦间能够鹤立鸡群罢了。
不过这要与陈家和李兮若兄妹二人破落的小木屋相比,也能算是王府大院的级别了。
刘傅能邀着三人进了屋门,他屋子不大,所以也只有三四个小厮来伺候,不过都是守规矩的,无论是穿着富贵的林尚,还是质朴的李兮若二人,他们都没多看一眼,上完了茶,便退到一旁去了。
林尚哪里看的起这里的粗茶淡饭,假意抿了一口,对着刘傅能嘘寒问暖的问了几句给了刘傅能一个面子,便对着李兮若道:“今日姑娘可有受什么欺负,若是还觉得委屈,就只管告诉我,我保证给姑娘出一口恶气。”
李兮若挑了挑眉,一时无话,她一是觉得她与这林尚也没什么交情,他这般相助说不定就是有所图谋,二来,自从进这屋,林尚当然眼睛就没离开过他,而陈信却再没看过她一眼,反倒是林尚每对她说一句话,他握着杯子的手都更紧了一分,这套茶具要不是是属于刘先生的,李兮若怀疑陈信都能把它给捏碎了。
可是李兮若不知道他在气什么,银子给要回来了,又能与林尚同席谈话,此时正是拉拢林家的好时刻,但是陈信心理似乎又藏着其他的事。
难道是因为林尚只看她而没有注意陈信,让陈信觉得自己抢了他与林尚说话的机会?
林尚发现李兮若的眼神又转向了陈信,心里生出一丝轻蔑,在他看来陈信不过是一介文弱书生,酸腐秀才,连跟他抢女人的资格都没有,可是李兮若却总是站在这个书呆子的身边,
刘傅能见着屋内三人气氛怪异,摸了摸胡子,笑着道:“陈秀才刚刚怎么不早说自己认识林公子,这二百两要是真的是林公子转赠,也不会在那受不白之冤了。”
陈信抬头看了一眼刘傅能,又转向林尚,脸上突然就浮现了笑意:“事实上,这笔钱并不是转赠,而是我与林公子的交易。”
刘傅能笑笑:“哦?这有何说法?不过既然是交易,为何在那时你又支支吾吾,不肯言说。”
林尚也来了兴趣,看向陈信,想听听他作何解释。
陈信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望着林尚道:“林公子买了一盆牡丹,准备送给后宫之人,来谋前朝之事,这样的事,也能广而传之吗?”
林尚本来吊儿郎当的神情,听到这话突然严肃了起来,这主意是林家的几个后生私自拿定的,陈信怎么会知道他们买牡丹是为了讨好贵妃?
陈信见状挥手安抚林尚有丝焦躁的情绪:“林公子不用紧张,一骑红尘妃子笑,皇上为了博得贵妃欢心,不远千里都要让人寻牡丹栽种,也不是什么秘闻。更何况,以公子才识能力,自当不甘心卧龙于穷乡僻壤,这事,倒也不难猜测。”
林尚心里一惊,他往日只觉得陈信是个只靠着女人的无能货色,没想到倒是有几番的见识,既然能够洞察他们的一切布局,如今他虽只是秀才,但是如果高中举人,只怕真的是前途不可限量。
不过按照这样说来,今日他在那里咬口不言,竟是为了林家,毕竟这样的事,传到林阁老耳里他最多挨一顿责骂,可若是传到其他人那里,定然会拿整个林家来做文章。思来想去,自己倒是欠他人情了。
李兮若看着林尚表情怪异的望着陈信,似是有点不甘心,但也有点无可奈何。她不得不承认陈信的这招走的妙,亏她之前以为陈信不说出口,是有自己的因素,结果陈信还是那个陈信,不会只顾着眼前的利益,也不会顾着别人的利益,他看的,永远是后面的这一步棋,是否对他有利。
刘傅能似乎对于陈信的回答格外满意,他望着林尚道:“看来林公子日后还是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