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董二柱恨我牯牛寨伤了令尊,我李簜却恨那董天放杀了自家的手足兄弟,这笔血债,你董家又要怎么算?”
常听人讲‘君子坦荡,小人常戚’……我一进门就看见常威在打来福。
咳,总之就是一个人心胸开阔,从不在背地里算计别人,那他第一时间也不会认为别人会算计自己。
可要是一个人成天憋着法儿盘算该怎么算计别人,就算路人无意间看他一眼,都会让这人以为对方正在盘算自己。
而董天放,就是后者。
在董天放看来,这伙牯牛寨的土匪明显是想只劫财而不伤人,看意思多半要放自己这边一马。
而这点是对董天放最不利的!
作为董家商队的控制者,一位亲手经营起一大片庄园的大行商,董天放手中自然广有耳目……董大琅能打听出来的消息,董自然也有所耳闻。
在兜售毕方尾羽这件事上,董天放实在向李昶隐瞒了太多事情。
李昶肯定不是笨蛋,眼下只是还没从采山客的突然袭击中醒过神来!
一旦几人脱离险境,李昶只要略一定神,立马就会疑心那两个本领高强的采山客为啥能够打探出李家村里有毕方尾羽?
李家村得到毕方尾羽这件事,李昶总共只告诉董天放一个外人!
黄泥进了裤裆,就算不是那啥,也得是那啥!
一旦李昶因为在采山客手中折损人手而迁怒董天放,那时势单力薄的董天放可就危险了。
将人杀了,随便往山道旁一丢,回头再嫁祸到牯牛寨身上,就算董家向官府递诉状,无凭无据得也不能把李昶怎么样(董天放私下这么认为)。
要想活命,就要把祸闯大!
杀了面前这个阴阳怪气的土匪头子,逼着李昶等人捏着鼻子同自己一道杀光眼前这伙土匪,从此两家一条路走到黑!
反正你们李家村已经和牯牛寨结下梁子了,今后除了俺董天放,别的行商都不敢冒着得罪牯牛寨的风险,和你们李家村来往!
然而董天放千算万算仍然漏算一招,此刻李昶等人已经因为李簜所下的泻药而手足瘫软,身上纵有千般武艺,这手上却无半分力道。
(董天放的水囊是从家中自带的,他虽然也吃了李簜准备的干粮,但却没有喝下李簜的泻药!)
一行人此时已是他人砧板上的鱼肉!
一见二当家胸口飙血,剩下的土匪登时就红了眼睛,将李簜‘万不可出手伤人’的叮嘱扔到九霄云外,抽出腰间雪亮的钢刀就嗷嗷狂叫地扑了上去。
这边董天放刚用匕首割开捆扎李昶手足的绳索,将从二当家身上抢来的钢刀往李昶手中一塞:“此时不拼,更待何时?”
哪知这个往日龙精虎猛的山林猎首尽去枷束之后,非但不攥紧递来的武器与那些冲上来的土匪拼命,反而面如土灰得萎靡困顿于地。
董天放这时才知自己大势已去,口中咒骂一声,扭头就起身往山道旁的密松林中钻去。
只是董天放他不过一届行商,如论熟知地形,如何能比得上成天在附近钻林穿沟的牯牛寨土匪?
还未逃出十丈,董天放就被一个身手矫捷如猿的土匪追上,手持双钺兜头截住去路。
眼看逃生无路,董天放心中凶性大发,大喊‘老子今天已经够本,杀一个就赚一个’,攥着手中的匕首就冲那使双钺的土匪长身扑去。
然而董天放不知道的是,对面这个手持一对月牙似弯钺的土匪平素最善近身缠斗。
他见董天放手持匕首刺来,不紧不慢得旁侧一闪,有意让出空子让董天放去钻。
董天放不知是计,还以为对方被自己拼命的模样吓住,心下暗喜,登时就足下加力,冲着对手闪开的空门就冲。
就在董天放与此人错身相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