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太保,穿林,我的儿啊,你倒是再睁眼看看为父啊!”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地哭嚎,眼眶涌出两行老泪的火龙驹脚下一滑,一个趔趄颓然倒地。
顿时慌得周遭十来只硕鼠个个惊呼一声“老爹”,七爪八脚地挤上前来搀扶。
鼠群这么一动,登时在地上现出一具浑身僵硬,两只青灰色的鼠眼因过度恐惧而圆睁的山鼠鼠尸。
让人头皮发麻的是,这具山鼠尸体一侧有两个核桃大小肿块,在肿块正中各有一个筷子粗细的牙洞,洞口四周满是紫黑色的血渍。
今天上午,被灵雀临时轰去南池沐浴的火龙驹指挥着手下群鼠匆匆将随身携带的松子等干果分食一空,而后一个接一个地跳入水池之中。
许久未曾得空下水嬉戏的群鼠很快就在水中你追我赶的打闹起来。
其中更有一只被称为‘穿林’的林鼠一时突发奇想,仗着自己身手敏捷,蹭蹭地爬上一株临近泉池生长的油松。
而后穿林他爬到油松伸到水池上方枝头凌空一跃,在空中翻了两个空心筋斗之后,才“噗通”一下落入水中。
如此精彩的高台跳水,立时就在鼠群中激起阵阵喝彩。
然而当穿林第二次爬上油松枝头之时,突然从其身后,蹿出一只七尺多长的赤甲蜈蚣。
须知那寻常蜈蚣不过五六寸长,不光天上的猛禽视之为美餐,就是穿林这般平常茹素的林鼠,一旦饿得急了,那也会张开小嘴,朝一条半大蜈蚣呲出尖牙。
然而,要是一条蜈蚣长到七八尺长的个头,那显然就不是凡品。
猛然打身后蹿出这么一主儿,但凡有脑子的,都知道对方来者不善。
于是穿林只微微一愣,接着就双足一蹬脚下的松枝,从高高的树头跃向空中。
万万没想到,那只赤甲蜈蚣竟然早就看穿了穿林的逃跑路线。
就在穿林跃离枝头的那一瞬间,赤甲蜈蚣用下半身密密麻麻的足爪抱住树枝,将上身猛地昂起来向空中一荡,正好用上颚的勾爪挂住身在半空无处闪避的穿林。
就见赤甲蜈蚣竖起一对闪着青光的毒爪,恶狠狠地在穿林身上叮了一记。
可怜那纵横林间枝头的穿林,只发出“吱”得一声悲鸣,就双目圆睁,浑身僵硬得毙命在蜈蚣口中。
“我那可怜的儿啊……只恨为父平时荒疏武艺,事到临头竟然都无力替你报仇,连儿的尸身都得假他人之力才能抢回,我的儿啊!”
就在今天上午战况最激烈的那一瞬间,满脸贼兮兮贱笑的胡三终于拖着一脸不情愿的青璃,拨开挡路的松柏枝,施施然走了出来。
胡三其实是来听杨从循和灵雀墙脚的。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趟墙脚没听成,刚从树丛中一探脑袋,就看见老大一条红甲蜈蚣和赤手空拳只着寸缕的杨从循战在一处。
小狐狸的屁股自然是坐杨从循那边的,只可惜胡三这趟出门没带那柄锋利无匹的青璘;虽然当了回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这手里却没有人家老程的家伙事,最后只能抱起一块青石,狠狠砸了大蜈蚣一记。
得亏这块奋力丢出的大石头误打误撞得击中蜈蚣头颅,并且还打出了暂时无法反击的晕眩状态,这才得以惊走那条皮糙肉厚的赤甲蜈蚣,总算从其口中夺下了穿林鼠的尸身。
短短不到一炷香功夫,火龙驹手下穿林太保中毒阵亡,连杨从循都被赤甲蜈蚣缴去了遮挡下身的兽皮围裙外加别发纂的铁簪。
自打和胡三一起闯荡江湖,杨从循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如此大仇焉能不报?
于是杨从循双目通红地朝着正扑在穿林鼠尸体上嚎啕大哭的火龙驹一抱拳“还请您老放心,杨某这就赶回村里去取衣履兵刃,此番定要让那蜈蚣血债血偿!”
杨从循话音刚落,小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