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活下去……”
一道模糊的身影在余欢眼前不停的念叨着什么,语气似乎十分的焦急。突然一道耀眼的光芒在不远处炸开,那道模糊人影突然怔住转身望去,又很快的回过头来深深的望了一眼,将有着冰凉触感的东西塞进了余欢的手里,随即,那道模糊人影迅速的起身,向着光芒绽开时的方向跑去。
余欢挣扎着想要动弹,但刺骨的疼痛感让他的思绪仿佛一直在云上漂流,他在脑海里回忆着那道并不高大甚至还有些许驼背的身影,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什么很珍贵的东西正在失去。
随着思绪越来越沉,大块如泼墨般的漆黑缓缓侵蚀着他的视野,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一块水中的木头,在望不到边际的黑暗里漂浮着。
“……”
不知道在黑暗中漂浮过了多久,余欢感觉到自己的思绪又慢慢回到了这具身体,与此回归的还有遍布全身的刺疼感以及左手冰凉的触感。他尝试着在脑海中拼凑已经支离破碎的记忆,最后回忆仅仅定格在了那朵冲天而起的蘑菇云。身旁一片漆黑,嗅着空气中弥漫着的铁锈味,强烈的求生欲让他本能的开始尝试推开胸前的混凝土块,但长时间的饥渴已经将这具身体里的能量消耗殆尽,几次徒劳无功后,他选择保存体力。
……
“快来,俺这又找到一个。”一个沙哑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余欢陡然从昏睡中清醒,尝试用干涩的喉咙呼救,“这里”,“这里”,但长时间的虚弱让他只能发出如蚊呐般的声响。
“周围应该没人了吧?”
“再到处找找就撤吧。”
不甘心就此失去活命的机会,他开始奋力地挣扎,也不管手上握着的是什么东西,用尽全力往身边的石块上敲去,一下又一下。“咚,咚”,沉闷的声音在一片废墟的城市显得异常清晰,“咦,这还有一个。”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传来,顶上的石块被一点点挪开,一束刺目的光从缝隙钻了进来,“原来已经天亮了啊”,余欢心想着,又昏死了过去……
……
“小兄弟,小兄弟,醒醒”,那个沙哑的声音轻声说道,旋即余欢感受到一只大手将他扶起,嘴边淌过冰凉的触感,下意识的张开嘴,贪婪的吞咽着。睁开眼,眼前是一个约摸三四十来岁看着老实巴交的汉子,穿着已经被汗水浸湿脏兮兮的白色背心,正“和蔼”的笑着道,“不是我说,你这小子也是命大。俺挖了十几个人出来吧,有缺胳膊少腿的,刚挖出来没多久就没气了,不像你这擦破点皮,估计吃点东西再躺个几天就和没事人一样。”说罢,他又将余欢慢慢放平在“床”上,向旁边倒下的另一个人走去。
余欢躺着打量周围的环境,不大的一片平地上躺着三四个人,旁边还又两个和那个汉子穿着类似的男人倚在墙根边上睡着,瞅着应该也是累坏了。旁边乱糟糟的都是裂开的墙壁和砖块,就躺着这块还算空旷,几件不知道哪来的衣物一摆,也就是简易的铺盖了。
在这地儿躺了几天,中间又是那个中年汉子来喂了几次吃的和水,余欢总算得知了男人叫王铁牛,他们是体育馆施工队的农民工,核打击来的时候,他们一帮弟兄刚好在体育场施工,躲在隧道里抽烟,倒也没出啥事。眼瞅着几天了还没人来救援,就自己掏家伙给自己挖出来了,想着这附近可能还有活人,这几天也一直在进进出出,挖着人就来体育场一放,然后继续去救人。
“王哥,谢谢”,余欢不知道怎么感激着救命的恩情,在恢复行动能力后立马找到铁牛,一个大小伙子在那急得抓耳挠腮,半天就蹦出谢谢两个字。“不碍事,也甭喊王哥了,他们都叫俺大牛,俺没文化,你这一看就是读书人吧,喊我大牛就成”,铁牛用手抓着块汗巾,嘴里还叼着一根玉溪,“你说这原子弹咋回事啊,突然就在这湖州开花了,咋也没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