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一睁眼,侧身望去,只见大红色的锦榻之上,一身月白睡袍的姑娘正扑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十分拘谨的看着她。
将离呆住了,她怎么会跑到乐熹的房中来,跟他的小月牙睡在了一张床上?
天边红莲微绽,携来一缕焰光。
已然梳洗完毕的乐熹从外头推门进来,走到床边,先是瞪了她一眼,然后伸手将月牙儿从被子里抱出来,搂在怀里亲了亲,而后一招手,唤来十多位侍女将他的小夫人带去梳妆。
“你昨晚是在哪儿捡到我的?这么好心叫我睡在你的寝殿里?”将离还是有点没醒透,打了个哈欠坐起身,用手指梳了梳头发。
乐熹闻言立马发作起来“谁捡你回来了?!我和夫人睡得好好的,是你自己闯进来的好不好!闯进来也就算了,还不肯走了!那是我的夫人!我的夫人!!!就这么陪着你睡了一夜!还把我从自己的房里自己的床上给赶出去了!这是人能干出的事吗!”
几句话吼声震天响。吼的将离捂着耳朵一阵发懵。
自己真的大半夜闯进人家新婚夫妇的房中,强占了人家的夫人还把屋子的主人给赶出去了?
好像确实不太像人能干出来的事。
将离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气的红发乱舞的乐熹“那个,我昨夜没对你夫人做什么吧?”
“没做什么?月牙的胳膊都被你勒红了!你说你大半夜发的什么疯,抱着我的夫人喊了半个时辰的陆姐姐。好不容易给你弄醒,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给扔出去了!这是我的寝殿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
尴尬,尴尬…不是,她昨夜喝了多少酒?好像也没有特别多啊……
“行了行了,你赶紧从我房里消失!”乐熹现在光看着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没有这个本事,他真想用昨天晚上将离把他赶出去的那种暴力方式给她扔出去。
她昨晚是梦到陆童了么?她有多久不曾梦到她了?将离恍惚了一下,脑子里简直乱成一锅粥。
合衣睡了一夜,一身的长袍简直皱成团花儿,随手扯了两把,将离翻身下床,白了一眼乐熹“瞧你那小气劲儿,不就是借你夫人搂了一晚上么,大不了将来等我娶了夫人也借你搂一晚上。”
乐熹呵了一声“你倒说说你哪辈子能娶上个夫人?”
将离耸了耸肩,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反正不是这辈子。”
迎着漫天红光,踏出殿门之外,周身灵光一闪,将离随手换了件墨色的长袍,往脑后簪上一根清透的白玉簪,挽住两鬓长发,又将宿醉一夜的脸颊拍了拍红,便算将自己收拾完毕,可以去寻谢必安讨早饭吃了。
待行至风乐宫正殿时,才发现谢必安今早根本没做早饭,一圈黑黑白白的鬼正围坐在一起也不知在作什么妖。
将离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你们在干什么呢?”
她这一问,一圈鬼立刻吓了一跳,尤以牧遥表现夸张,两手往身后一背,小脑袋快要摇成个拨浪鼓“我们不是有意偷看的!”
“偷看啥?”
谢必安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此地无银的牧遥,递给将离一枚玉简“那个神仙留给你的,你放心吧,里头下了禁制,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将离懵了一下“哪个神仙?”
谢必安也给她搞懵了一下“昨日奉命来地府的北阴君啊。”
好像的确是有这么个…将离拍了一下脑袋“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她昨夜这是喝了什么毒酒,厉害成这个样子?将离甩了甩头,勉强将昨日一番波折回忆起来。
首先是这什么北阴君来地府找她是吧,然后他们俩过去还有一大段匪夷所思的纠葛?然后…然后她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