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颗葡萄,所以按照范无救的习惯,他必然要将这颗葡萄吃掉。
不管它被捏成了什么烂泥样子。
可听到将离说着,想要杀死十四岁时的自己,他竟失手将葡萄捏碎。
而当听到她疯狂的,竟想将她爹杀死,干干脆脆的杜绝自己的出生,谢必安看到,范无救的指尖抑制不住的漫出点点阴气。
这阴气,如厉鬼,青黑森怨,顷刻间便将那滩果肉腐蚀殆尽。
当谢必安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时,几乎是一瞬间的,他整个后背全被冷汗打湿!
葡萄没了!
范无救吃不到三十三颗了!
他会怎么样?
他会做什么?!
是将怨气发泄到在场无辜者的身上,暴起杀鬼,还是把怒气发泄到自己身上,发疯发狂??
谢必安心脏跳的咚咚响,既不敢提醒没有发现这件事的将离、牧遥和周缺,也无法去动依旧失魂一般僵坐着的范无救。
他只能如坐针毡的等待着。
等待着这安静之下,随时可能爆发的任何事情。
可他等了一息,等了两息,等到将离自顾自又将一坛上好的葡萄酿祸祸完,范无救始终都没有任何行动。
他发着呆,真的很呆,就像是自己也将这件事忘了一样。
可他真的忘了吗?
他坚持了那么多年的习惯,真的有可能忘记吗?
要是真的忘了的话……忘了也好……
谢必安闭了闭眼,暗暗松下一口气,伸手去摸酒杯,待喝下整杯甘甜的美酒后,才发现自己的手心一片冰凉。
他自嘲一声,嘴角忽然间露出点无奈的笑,一杯接一杯的酒中,扪心自问,谢必安啊谢必安,你可当真是…有病……!
待一切都醉去后,耳边再次响起鬼魅的夜声。
牧遥嘟囔着去摇她新婚的木头夫君,周缺僵硬的随牧遥摆弄,却始终不如妻子的意,牧遥生气了,便去和将离斗嘴。
于是将离一边和牧遥斗嘴吵闹,互相诋毁,一边忙着和他争抢桌上这坛喝上去似乎格外香醇的美酒。
他们都醉了。没人还会去在乎几句乱七八糟的玩笑话。
烈酒让所有鬼神失去束缚,也失去防备。
就连木头周缺都被醉成了白里透红的少年色,微微摇晃着,轻靠在牧遥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