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染的红木牌挂在古树枝上,上头写了一句话,第一次没有带花煜这个名字的话,短短七个字,“守得云开见月明。”
花容不知道这句话合不合适,但她已经想不到别的了,健康,平安,快乐。这些对于项舒雅来太浮于表面,似乎也只有这句最为合适,守得云开见月明,虽然不知道何为月明,但花容却依旧固执的写下,像是给自己一个期许。
项舒雅的牌子没有写字,就那样孤零零的挂在枝头上,她不知道该写些什么,索性什么都没写,反正人生的苦难已经这么多了,神灵想给些什么就给些什么吧,她已经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好的,她欣然接受,坏的,她泰然处之。
临别的时候,项舒雅没有同花容一起离开,固执的想回到厢房去,跪着拜佛,似乎那是她唯一求得平静的地方,一入繁世,她的心里就乱糟糟的难受。
花容劝解了几句,见项舒雅不为所动,便只能作罢,约定着时不时过来看看她。便回了宫。
“姐……郡主她没回来?”早早侯在宫门口的华露往花容身后张望,有些迟疑的问道。
花容“嗯”了声,点点头,“她入不了这凡尘俗世,难受。”
华露失落的低垂着眉眼,明白花容的意思,回到长安怕是又想起那些伤心事,既然忘不掉,索性眼不见为净。
“姐……”华露想起什么,欢喜道:“皇上来信,已经攻下齐国,不日启程返回。”
“真的?!”花容哭丧的脸也沾染些喜色,伸手轻轻摸了摸腹,“宝宝,你父皇马上就要回来了,高不高兴?”
“姐。他怎么的?”
花容皱了皱眉头,捂着腹,抬眸露出欣喜的笑容,“露儿,他踢我了!”
“真的!!”华露惊呼着,连忙蹲下身子附在花容的腹上听一听,“姐!真的有哎!”
忽然,华露腾地站起身来,警惕的四周环顾一眼。
“怎么了?”花容瞧着华露这幅模样,有些惊讶。
华露皱了皱眉头,摸了摸后背,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后背发凉。好像有人在盯着这边似得。”
华露话音一落,花容瞬间捂住腹,紧张的四周查看,确定四下无人后,方才松了口气,缓和了神色,“没人啊,会不会是你昨晚没休息好?”
华露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可能吧,对了,长公主今日来了,还在里头等着姐呢!”
“长公主?”花容惊讶了半分,显得有些措手不及,“那我们快进去吧。”
“嗯……”
刚走了两步路,花容有些不放心的往后望了眼,叮嘱道:“这些日子让两个暗卫过来守着,还是心点的好。”
“奴婢知道。”华露笑着搀扶着花容进去,一支手再次往背后摸了摸,还是觉得有些发冷,但都没瞧见人……
“对了,安胎药……还有那些服侍的宫女太监,你一定要亲自把关,毕竟……”花容苦笑一声,“以前看过的那些话本,这后宫的女子有了身孕都会成为眼中钉,除之而后快,更何况这是淮南哥哥第一个孩子。”
虽然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但花容知道,项子喻希望这第一个是个男孩,倒不是因为他重男轻女,而是希望嫡长子这个身份,早日立自己为后,也正是如此,花容才更加担心有人对这个孩子不利。
“奴婢知道。”华露郑重其事道,表示一定会将这事放在心上,随后又轻松的笑笑,“姐,这后宫里一共加上你就四个妃子,那三个,平日里连面都见不到,而且皇上不是还吩咐不准她们靠近吗?不可能会出事的。”
花容撇了撇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第一个”花容温柔的抚摸着腹,“没什么经验,难免疑神疑鬼,而且”着,转而瞪向一脸无辜的华露,“不是你先疑神疑鬼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