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宫,或许是这漫漫长夜里除了长乐宫外唯一亮着灯火的宫殿,与长乐宫,一个在东,一个在西,遥遥相应,犹如这黑夜中相连的两个节点。
微掩的房门传来轻轻的敲打声,几声后,太监那尖锐的嗓音响了起来,“娘娘,皇上请娘娘现在立刻前往长乐宫。”
“长乐宫?”常欣茹躺在贵妃椅上手撑着额头,挑了下眉头,等了一个晚上,终于来了。“知道了,可有什么事?”
话的空当,施施然做起身开,一旁候着的宫女赶忙上前替常欣茹整理衣裳,着的还是宫宴上的那身嫣红华服,只不过将外头那套过于耀眼的披风褪去,显得朴素几分,但也只有几分所谓的朴素。
太监在门口局促一会,喉咙上下翻滚一下,一锭金子滚落袖中,方才又开了口:“长乐宫那头出事了,一盆盆血水往外送,听容妃娘娘熬不住了,这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在长乐宫候着呢!娘娘快些去吧,莫晚了惹了龙鳞。”
“可怎么了?怎么这么突然?”整理完衣裳,常欣茹又抿了两口茶,显得不急不慢的。
“这倒没有,容妃娘娘出事,皇上震怒,这谁敢出声询问阿?这长乐宫人人自危,怕是今夜是不好过了!”太监长吁短叹几声,一路跑来,累的也是满头大汗,生怕误了事,“娘娘还是快些吧,皇上那催着呢!”
“知道了!”常欣茹慢里斯条的应着,又啄了一口茶水,“本宫收拾一下,你且在外头候着吧!”
“嗻。”太监应了声,也不敢反驳什么,只是心急如焚的站在一旁候着。
屋子里头暖洋洋的还洋溢着一股喜气,常欣茹拿着金钗对着铜镜左右比对,“这个怎么样?”选了半,择中一根最贴近凤求荒孔雀钗。
大喜的日子,自然要带的好一些。过了今晚,可就是一石二鸟,她常欣茹一个饶下了。
“娘娘选的就是好看。”宫女嘴甜的应了声,接过孔雀钗替常欣茹带上,“娘娘,你容妃娘娘这出了事,是不是南边那位所为?”
常欣茹轻笑一声,眼神透露几分不屑与得意,“你呢?杜馨月阿,杜馨月,连一个晚上都挨不住,这样人怎么可能成大事?前个刚敲打了,今个就送给我一出这么大的惊喜,快些吧,别去晚了,看不到好戏。”
宫女笑容满面的应了声,“是。”手脚麻利了些,简单拨弄几下,便整理好了常欣茹的头饰,随即便随着太监前往长乐宫。
与此同时,早已熄灯的和春宫也来了人叫唤,将熄灯的和春宫又叫唤起来,点上疗火。
杜馨月坐在床榻上,虽然熄疗,却一直没睡,只是在这坐着,等着意料之中的事。
宫女摸了把脸,匆匆赶来,将灯点亮,又从衣柜中寻出衣裳替杜馨月更衣,“娘娘,皇上差人来请了,去长乐宫,是长乐宫出事了。”
杜馨月淡淡的“嗯”了声,伸手套进衣袖中,“什么事了吗?”
“打点了金子,是容妃娘娘大出血,性命堪忧,这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在长乐宫候着呢!”宫女边给杜馨月着衣便回答道:“娘娘”担忧的唤了两声,“容妃娘娘出事”刚一开口又不知该怎么下去。
杜馨月挑了下眉头,一脸的淡然,“他们查不到的,放心吧。”
简单的整理下衣裳,发髻上一个钗子都没带,只是梳理了一下,“走吧。”杜馨月勾勾嘴角,泛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看戏去。”
三宫的贵人纷纷整理一番前往长乐宫,而此刻的长乐宫陷入一种极度紧张的气氛中,殿外跪了满满当当一路的长乐宫当差的太监和宫女,再往外些,相距不远的太医院,药膳房,所有经手容妃安胎药的太监和宫女也挨个跪着,等着挨个排查。
太医颤颤巍巍的检查完安胎药以及那盆发黄的盆栽,看着坐在上位阴沉着脸的项子喻,吞了吞口水,上前一